第六章 程门立雪今何在? (第2/2页)
一叹。 当下硬着头皮诉说:“启禀老爷,是这般,小人贱内今日辰时出门,不知出了何事再未回返,小人午后换班回家方知,出门去寻却遍寻不着,以往从未有过这等事,小人怕她是……是出了什么意外,便去报官,却不被受理,只好来麻烦老爷,求老爷开恩相助。”说罢又是深深一揖,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唔……” 原来如此,怪道他吞吞吐吐,夫人一天未归,这干系到女子名节与男子颜面之事,倒还真是难以当众启齿,沈珉点点头,示意霍小六扶起他。 不过此等家事却不好听他一面之词,焉知不是因他夫妻不和,妻子才离家出走?便问:“报官为何不理?” 严万钧闻言有些愤愤,“小人方才去仙院法曹报官,可当班承事说时近年末,案件频发,他们那里人力不足,要十二个时辰之后贱内还不回返,他们方能受理此事,可、可老爷明鉴,这等事小人哪里能等那么久!” 官府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时辰太短确实不好判定是否失踪,但沈珉也能理解这男子的焦虑,不过现下已是戌时,一个白天都过去了,他夫人若是被害倒还罢了,若是被贼人所掳,怕是该发生的早已发生,急也无用,看了看他头上雪白的庆忌冠,觉着颜色有些不稳,当下又细问此事详情。 原来这严万钧的夫人名唤程立雪,是他的师妹,今年二十八岁,凝真有成的修为,剑术也颇佳,长得更是美貌端庄,姿色不凡,原是这雪山派临江分舵的舵花,当年追求者甚众,最后却叫严万钧这有些木讷的黑马得了,成亲后夫妇俩关系也极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从未有过口角。
夫妇二人祖上都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遗产,他们便想自行创业,改善人生,做不了有钱人的子女,咱们就做有钱人的父母呗,多少有钱人不都是一穷二白起家的,不试试安知我们行不行? 于是他们便借了钱庄的高利贷在汇文坊家门口附近开了一间小饭馆,早两年倒还好,虽未回本,但还能挣些钱,可随后就不行了,蜀山有些体制已妨碍到经济的发展,百业慢慢开始萧条,饭馆生意自也大不如前,苛捐杂税却不减反增,年年入不敷出,最后为了还钱庄的钱,只得抛下创业之梦,凄然盘掉了一手创办店面。 这几年折腾下来,他们非但没挣到钱,还赔光了积蓄,更欠下派中同门不少外债,眼看年关难过,夫妇二人便各寻差使挣钱,这时正好沈府招人,严万钧就前来投靠,程立雪则因做得一手好女红,去了城中一家绣庄裁云坊做工。 今日乃逢十休沐之日,绣庄并未开工,程立雪本说好在家中等严万钧回来一同用午饭,但严万钧回家之后却发现妻子并不在家,午饭没做也没有任何留言说明,便出门问邻人,说见她一早便挎了菜篮出去,似是去买菜? 严万钧便去菜市寻访,一路问人都说未见,又去了妻子可能的几个去处打听,也都不在,仿佛她凭空消失了一般,立时觉着不妙,勉强回家等到天黑还未见夫人回家,焦急之下就去报了官,偏又不被受理,只得来求上司霍小六做主。 霍小六得知之后自然没有坐视的道理,他一个练气修士统领一大群凝真修士本就不易,正好也可借此事施恩,当下便答允他去求沈珉,只是他无命也不敢进内府,便又去寻碧荷通报,接着沈珉就传了他们进来。 沈珉听罢打量了严万钧两眼,沉吟了起来,瞧他这副发自内心的焦急模样,所说不像是虚假,恐怕真是出事了,这可不太好查了,凝真修为的女子说弱不弱,说强可也不强,城中有的是人可以不知不觉的办了她,从她的经历看,见过她的人太多了,天知道是谁见色起意,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缘故下的手? 不过苦主既然求来了,再难查也得查了,受害者虽不是本府之人,但毕竟也是本府雇员家属,自己怎能坐视?当下细细问了严万钧他家近些天发生过的事,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又问他若是夫人被掳他认为谁最可疑,他也呐呐的说不上来,沈珉只得安抚了几句,将他丢过一边。 转而唤过一旁侍立的碧荷吩咐:“你速拿我的名刺去临江仙院寻白院主,便说我很看重此事,请她务必尽快派人寻访,嗯,你出门时小心些,带上一队护卫。” 临江仙院院主白真真是白长庚的族人,想来自己的面子她不敢不给,自己查案经验不足,这等事最好还是请行家出手。 自然,本府也少不得要尽些人事,沈珉于是又吩咐霍小六,叫他先派人去平江寻霍韬次子霍适,霍适的夫人便是裁云坊平江分店的绣女,通过她探一下这裁云坊底,之前有没有过类似之事,看看是不是内鬼所为,然后再多派些人去严家附近寻访程立雪下落。 最后还给了霍小六一块玉对符,让他去账房管事林灵那里支取白玉三千两,作为悬红,并写一些悬赏寻人布告在严家附近张贴。 做完这些沈珉便打发了严万钧回家去等候,他千恩万谢的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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