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盛名有虚士 (第2/2页)
长的说道:“听闻令尊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宋押司能够脱吏入官,光宗耀祖。宋押司乃是大孝之人,何不趁此良机让老人家一尝夙愿呢?” “这——”宋江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闻达又道:“若是攀上了蔡太师这棵大树,宋押司自能平步青云;同样的道理,若是眼光放不亮,触怒了蔡太师,抄家灭门也是人家一句话的事。”闻达虽是武将,但是深谙官场之道,威逼和利诱双管齐下,倒是让宋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虽说宋江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江湖上有那么多的知己好友,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可是自己的家人怎么办?按说宋太公为防万一,已在两年前将他告出了户,并有文书在手,但是梁中书乃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那一纸文书并不能确保他们安然无恙。想想白发苍苍的老父,再想想自己梦寐以求的官位,牺牲点儿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终于,宋江咬了咬牙,拱手道:“承蒙中书相公与闻都监抬爱,小吏愿效犬马之劳。” “好!”闻达大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及时雨宋江名不虚传也!” 宋江脸一红,勉强笑道:“请闻都监稍候半日,待小吏交割完公事,再回家与老父作别后,再来与您相会。” 闻达心情大好,手一摆道:“半日如何够?明日清晨,我在城中的悦来客栈恭候大驾。”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窗外,入云龙公孙胜轻叹一声,喃喃道:“唉!没想到誉满天下的及时雨宋江,原来是这等惟利是图之辈,实在让贫道大失所望!”他长嘘短叹了一阵,本想撒手而去,但又想此事是因他而起,须得由他而终。公孙胜眉头一皱,便计上心来。 却说宋江出了茶坊,兴冲冲往县衙走去,不想迎面走来了一个头戴斗笠的壮汉,与他撞了个满怀。宋江觉得自己好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身子顿时麻了半边。等宋江回过神来,那汉子已经走得远了。“这厮好大的气力,只是少了礼数,算不得好汉!”宋江摇头苦笑着,继续向县衙走去。他刚走到县衙门口,忽然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紧接着,脚下一软,便一头栽倒在地。 “快来人啊,宋押司晕倒了!”正在茶坊里美滋滋品茶的闻达听到喊声,不禁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县衙门口,却看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宋江。后来,郓城县一个姓崔的名医告诉他:“宋押司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醒转时间不能确定,有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 “及时雨宋江,不过如此。”闻达哭笑不得,暗道:“这厮一定是脱吏入官有望,从而兴奋过度,才导致昏迷的。如此可笑之人,怎能相托大事?希望托塔天王晁盖不要让某白来这郓城县一趟。” 闻达前脚刚走,后脚角落里便转出了入云龙公孙胜的身影,他望着闻达的身影,自言自语道:“盛名之下有虚士,托塔天王晁盖,你会像及时雨宋江这般不堪吗?你千万莫要让贫道再次失望,果真那样的话,再热的血也会冷了!” ———————————————————————————— 黄昏时分,东京汴梁城殿帅府。 殿帅高俅正在房中静坐,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入了房中:“叔父大人,小侄高山求见。” “大郎来了,快进来坐!”高俅眼底深处泛起了一丝喜悦,虽然他一向目中无人,但对于高山这个侄子,他还是疼爱有加的。毕竟,除了血缘关系以外,高山身上有一种年轻人难得的沉稳。何况,这个侄子向来足智多谋,更是深得他的倚重,要不,他也不会让其执掌禁军中最为举足轻重的情报机构燕子楼。 两人落座后,早有侍者奉上了香茶。高俅抿了一口,轻声问道:“不知大郎匆匆而来,所为何事呀?” “叔父大人的茶叶好香啊!”高山细心地用茶盖拨了几下漂浮着的茶叶,小心翼翼的品了一小口,方才说道:“叔父大人,小侄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又准备了十万贯生辰纲,打算给蔡太师庆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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