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董太后女中英豪 (第2/2页)
并非空xue来风。” “祖母过奖了。”刘辨也略有点面皮发热。 “汝实话告知与我,德阳殿中那五毒之论,是何人所教?” 咦?原来奶奶真正关心的是这个事,看来他把近日之事看成是有人刻意教导之故了。刘辨略一思索也能明白,那五毒之论出自一从未离宫的十岁孩童之口,的确有些惊世骇俗,但刘辨左右已经“抛头露面”了,也不在乎多让人知道一些他的变化,遂言道:“奶奶何出此言?此皆孙儿自己心中所思,不曾有人教导。” “当真?” “确然!” “既如此,你为何替你父皇出那等主意,来羞辱大臣?”董太后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这……”刘辨不禁有些为难,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为博父皇欢心!” “博你父皇欢心又作何?”董太后继续追问。 “子求父爱,天经地义!” “果真不是别有所图?”董太后的问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刘辨默然,心中自然是别有所图,但毕竟说出来别人也无法理解,但越是如此,在董太后看来,刘辨此举必有它意。 刘辨尚未回答,董太后又问道:“你此来,乃受你母亲所使,是也不是?” “自然不是!祖母以为,母后会允许孙儿来此吗?” “果真不是你母亲叫你来讨好于我?”董太后似乎仍不相信。 刘辨还未回答,刘协插言道:“奶奶,皇兄所以前来,乃因协儿不忍与其分开,邀其一同午食之故,绝非皇后所差。” “你尚年幼,不懂世故,休得插言!”董太后极爱刘协,虽是呵斥,语气中却尽显慈爱。董太后心中亦明白,何后与自己一向是水火不相容,的确是没有理由叫刘辨来讨好自己,便转而又问刘辨道:“陛下至今未立太子,你讨好于他,莫非为争太子之位?”
刘辨不明白董太后为何非要咄咄相逼,虽然知道董太后一向属意立刘协为太子,见她纠缠不休,心中亦不由升起一丝怒火:“辩儿身为皇长子,太子之位我志在必得,即便我为此而讨好父皇,又有何不可呢?” 听刘辨自己承认,董太后却并未勃然大怒,倒是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 刘辨低着头正准备承受董太后的怒火,却半天未见到动静,便抬起头来看,一看之下不由哭笑不得,董太后正在享用午膳,观其模样还吃得正香。摇头苦笑一下,便也开动起来。 正吃间,董太后又突然问道:“辩儿既知我大汉五毒,可有根治之法?” 刚才见董太后并未发火,现在却又问这个问题,刘辨不由更觉诧异,顿了一顿,方答道:“有药方,却无药引,亦无药材。” 董太后本随意一问,听了刘辨此言,便放下手中食箸,说道:“是何药方?试言之。” 刘辨随即也放下箸筷,起身踱至殿门,眼望苍天,才缓缓答曰:“若将我大汉比作人之躯体,于孝顺皇帝之后,孝冲、孝质二帝幼年登基之时起,大汉便已中毒,至先帝之时,已毒入骨髓,时至今日,已然积重难返,距死不远矣!”说到这里,刘辨回过头来,望向董太后,继续说道:“其实那日孙儿于德阳殿中所述之五毒只是我大汉之症状,而非病根,欲救大汉,须从病根着手,将死之人,唯有换血更髓,除此绝无他法。” 刘辨虽并未明确指出病根来,但联想到自冲、质二帝以来帝位更迭频繁,宦官、外戚轮流执政的现象便不难想到其所指,而其换血更髓之药方更是说得模糊,但刘辨此时却心中肯定董太后必能听得明白。 果然听了刘辨的药方,董太后又问道:“那何为药引?” “懂药方之人执掌天下大权!” 刘辨此言却是极端大胆,但刘辨感觉得到董太后乃真心询问药方,绝不会怪罪于他。 “那药材呢?”董太后果然没有斥责刘辨大胆,而是接着问道。 “如良、平之多谋,如信、布之骁勇,如何、参之安内,如骞、超之攘外,忠义、智谋、骁勇、贤良之人皆药方也!” 听完刘辨讲完药材,董太后嚯然起身,快步走近刘辨身前,蹲下身扶住刘辨肩膀,两眼已溢出泪花,颤抖着双唇言道:“一直以来,却是我看走了眼,我孙儿虽值垂髫之年,竟已有武皇帝、光武帝之才智与抱负。高祖有灵,我大汉有此皇子,何愁天下不能重归于治,何愁大汉不能重振国威!”言罢拉起刘辨,于身边坐下,亲手为刘辨夹菜,又道:“我知你于你父亲处要求出宫居住,这几日也快要办妥了,出宫后,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寻你的药方吧。” “奶奶……”刘辨在董太后的逼问下,本就隐隐有所感觉,如今听她明言,遂知这久居深宫的老妇人果真胸有韬略,昔日阴皇后、马皇后亦不过如此,女中英豪祖母当之无愧。以前祖母不喜欢我,大概便是因为我给大家的印象是轻佻无威、懒散懦弱吧,刘辨双眼含泪,倒于董太后怀中。 刘协见董太后与刘辩相拥而泣,也加入怀抱,董太后抚其头道:“协儿,你须快快长大,好协助你皇兄抚平天下。” 刘协也流泪道:“协儿必用心学习,好快点相助皇兄。”却不知年仅五岁的他是否知道其间的含义。 十余日后,刘宏差人告之,已于洛阳城中建起一座宅院,曰“河南王府”,亦即是说,刘辨如今已经是大汉王爷了。 刘辨收拾好一切,与何后依依惜别后,便风风火火的搬出了皇宫。 出得宫门,刘辨回头望了一眼洛阳皇宫,心中默默道:“下次回来时,我便是这皇宫之主。”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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