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7/10页)
还是应该得到高度尊重,对那些信仰太平道的民众,尤其是历史上曾因太平道而牺牲的先人们,更要给以尊重和补偿。” “这个,也对。” 追想起六盘山中的回忆,追想起初代蹈海的牺牲,云冲波觉得,对这些埋没历史当中的人,当然应该给以补偿,而作为奋斗数千年来争取太平的组织,太平道也确实该有更高的地位。 “当然,国家仍然应该有着强力的领袖,能够震慑四方,保护人民?” 并不想立刻回答,但追忆起张南巾倒下后自己的奔逃,和回想起在雪域之上,那些可说是毫无意义的兵力,却只以“皇帝”之名作为保护,就能够压制地方势力时,云冲波就还是觉得,确实应该有一个,或一群强力而具威望的领导者。 “不死者的‘太平’中,应该还是明确夷夏之辩的,就算是取代了皇帝,四边之守的责任,相信您也不会放松。” “呃,取代皇帝,我吗?” 意外归意外,云冲波还是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对,不管谁来,这个国家总是需要守护的。” 体验过边境地带的离心力,也见识了异族的强大与不可调和,云冲波觉得,如果自己说话算数,大概不会主动搞什么开边,但至少,也不能让项人随便就冲进来几百里抢东西。 “很好。” 点一点头,子贡道:“不死者诚然仁心,你的‘太平’若果得以实现,相信会是极好的世界……。”又道:“但,不死者,在下还有几个问题。” “唔?” “在不死者的‘太平’里,天、地、自然应该是被得到最高效率应用吧?象三江堰这样的巨型水利设施,应该是广泛分布于任何需要它们的地方吧?” “咦?这当然。” 一时有点惭愧,云冲波拍拍头,心道:“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同时,为了守边,和防止种种的盗匪山贼,为了守护这样一个‘太平世界’,当然要有军队,有强大到可以战胜所有敌人的军队。” “啊……” 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却又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回想起太平道一直以来的历史,不从来都是在努力建军么? “是,军队一定要强大,不过当然也要听话,不能乱欺负老百姓……” “那是当然,在不死者的‘太平’中,军队必定是强大而又被牢牢控制着的。” 突然觉得子贡的说法中好象有一点点讽刺的味道在出来,可根本来不及转换话题,又一个问题已被紧紧追着抛过来。 “不死者的太平,当然也是一个‘天下一体’的太平,人员,物资,可以得到全然zìyóu的流动,凤阳米粮,青中锦缎、韩东鱼盐、桑北牛羊,都可以zìyóu的流动向其它有所需求的地方,而不会遇到那些州府之间的人为障碍和苛捐杂税。” “这个吗……” 因为子贡语速的加快,也因为这些似乎有所矛盾的问题,云冲波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有一点痛,却又希望争取一点主动,把气势扳回。 虽然这样想,云冲波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只是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 “在不死者的太平中,在太平道以外,也会有其它宗教的空间,但却不能是那种骗子一样的宗教,若是要求太多供奉甚至是导民向乱,是绝不会被容忍的。” “那当然,好神应该是保佑人发财娶老婆的……呃。” 这个思路倒极是顺口,盖早在雪域时经已形成,冲口说出,云冲波方觉未免有点没志气,却见子贡仍只是微微的笑着。 “至于最上位者,当然也是被严格的限制着的,限制他为恶的能力,不让他作些肆意的行为,不让他把自己那巨大权力用向不当的地方。” “嗯,这个没错,绝不能让皇帝那样作恶的,他的力量,应该用来作好事。” “至于夷夏之辩,想来不死者的太平也应该是不先刀兵的,应该是如历朝以来抚雪域,化百纳一样,慢慢的融合四夷,共享太平了?” “啊,那个……当然,能够不动手,为什么非要动刀动枪?” 回想起自己曾经认识的纳人,云冲波觉得,象这样坐下来交流,似乎是很好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比分出死活要好。而太平既然是个好东西,那就更没有道理只限制在夏人当中,当然应该能够把愿意被包容的人统统都包容进来。 “嗯,到目前为之,不死者,您的每一点想法都很好,都非常非常的好……那么,在下再来为您复诉一遍如何?” “嗯?” 不用是什么聪明人,也能听出来对方改用了“您”的敬称,而更要听出这所谓敬称中实在有nongnong的讽刺意味,更不需要多么的敏锐。 “不死者,您说想要轻徭役甚至是免徭役,但您却又希望建设那些巨大的工程,那些必须由国家主导,由海量人力来完成的工程。” “可,我是说,这样的工程,那个……” 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间似有矛盾,云冲波想要辩白几句,却越想越乱,又听子贡道:“不死者您痛恨兵役,却又希望强军……” 看着云冲波张大嘴,子贡方慢慢道:“当然,那您是希望建设起dúlì的职业军队了。”
“哦,对对!”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对方却主动抛来一支救命稻草,云冲波顾不得细想,一把搂住,却……发现,那实在是根铁条! “dúlì的职业军队,而又强大到可以御边和安靖地方,但那样的军队,却必定会成长为自治的武力集团,必然不是文官系统所能轻易控制,那样的军队,真是不死者想要的吗?” “啊……这样吗?” 并不完全服气,但仔细想来,自己所了解的军队中,黑水军就很象这个样子,而,他们在地方上…… “不仅如此啊。” “不死者您向往小国寡民的安逸,却又想要四海一家的繁荣,想要不相往来的平静,却又想要熙熙攘攘的方便,这两种太平,该如何调和呢?” “不死者您认为会引人造反、送死或只是送钱的就不是好宗教,您的太平中不想有这种宗教,但那样的话,您把太平道置于何地?” “您说要有强力的领袖,又说要给他们以限制,但身为‘半神’之体,谁能限制不死者?若领袖不是不死者,又凭什么可以号令不死者?” “您说要严夷夏之别,又说要化夷夏之辩,在我而言,两种都是值的尊重的选择,但……两种同时选择的您,却又打算如何实行?!”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说?” 一个字,却带出了最高的轻蔑,使云冲波感到背上发凉,也使他怔怔的住了口。 轻轻的叹出一口气,子贡的脸sè,出现悲哀与慈和兼具的神sè。 “不死者,我尊重您的善良,您的每一条想法,都是好的……但,这个世界,它庞大而真实,庞大得有无穷的惯xìng,真实到有无尽的丑陋,徒有善良的想法,是什么也作不成的。” “如果您只是太平道的普通成员,我会尊重,甚至可能会欣赏您,但您不是,您是不死者,注定要成为太平道领袖的不死者,注定要带领太平道起事,作战的不死者,注定要为其它人指引方向而不是跟随旗帜的不死者啊!” “君且昏昏,何能使人昭昭?以这样充满矛盾,以这样连您自己也觉得无法接受和统合的混合体,您,难道真得想要去走上前线,去引导那些您的信徒们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