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不平浊波剔灵 (第2/2页)

世界。

    那些以各人灵力为中心，结着巫轮，可以看得见那些巫力的流动，有的像一圈圈的光环向外涤荡，有的像火焰向外喷射，有的像晕圈焕着光芒。

    绿萝坐在船头的梁柱上，一只手肘拄在膝上，手托着头部，像是痛苦之状，脸上却也安祥，只是闭目不语。那身后的灵力在七色巫力的反映下现出一个凤凰之形，在不安地扭动。那巫力一会作卷云状向外飞圈，一会如宝相花藤在巫轮中伸展，直至铺满，一时间，各种颜色转换，映照着绿萝那美丽的脸庞。

    子简反倒没事人一样。

    因为他体内灵力多于巫力，特别是进入他体内的渚寒的强大巫力，完全能压制他那小得可怜的巫力。所以他反倒没有异常反应。

    开始有不能控制的巫从云头上掉落下来，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就在云头似一颗光弹爆炸了——他们的巫力随着地磁逆转，旋出了他们体内的灵魂，而他们又不甘心灵魂的毁灭，于是像渚寒那样选择了舍体护灵，像一只凤凰般涅磐了——寻求重生之路。

    绿萝的眉皱了皱，用巫之絮语对所有巫者说，“如果不能控制，就选择放弃吧。得失之间，在于舍得。不要为了几十年的修行坏了自己脆弱的元神。渚大师是不得已，我们还有选择。”

    浊波、清流等水巫已经汗漓滚滚，水之巫力最易受到磁力、引力等的影响，在发挥作用时是最巨大的，而在受影响时也是巨大的。清流等人听了绿萝的话，又见着一些巫者舍体护灵，凤凰涅磐，便只得放弃部分巫力。那道道虹光沿着地球磁力线的方向被撕扯出去，像一道道架向南北的彩虹。

    浊波仍然在苦苦支撑，他的巫轮已经被磁力线扯成了不规则的弧形。

    清流叫道，“大哥，不要再反抗了，顺应自然吧——绿萝jiejie说得对。”

    浊波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手中握着的净瓶发着颤，“如果没有足够的巫力，怎么能收回渚大师的灵力？我必须坚持——如果渚大师的灵力在那小子的体内呆得越久，剔取就越难。”清流没有再说话，自己又用灵力重新转动巫轮，企图留住巫力。

    绿萝睁开眼，苦笑了一句，“浊波，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机缘吗？从渚寒选择子简开始。只要巫的灵力不灭，在谁身上不都一样吗？”

    浊波艰难地说，“可那是我水巫的灵力。”他仍不心甘。

    盘古说道，“十二巫族本是一家，同气连枝，哪里又分你我？不起分别之心，诸念皆息，臻于大道。”

    妙音也说道，“随缘吧——我看他顶上三花中梅花势弱，主寿数不高，还你水巫灵力之日不远。”妙音有意不让子简听见，只说与浊波等水巫听得。

    浊波苦撑一会，大叫一声，手中净瓶滑落海中，一道强势的彩虹飞架南北，引动海中水流。一道水柱自他足下而起，分成南北双流，在彩虹之下结成一道南北向的水之桥。

    众水巫见浊波主动放弃部分巫力，也不再犹豫，一时间，彩虹经天，霞光瑞气四现。其他巫众，有那不能驾御巫力的也纷纷放弃十几年、几十年苦苦修来的巫力，任那地球的磁力扯走。

    七天过去了，地磁慢慢平稳下来。

    与众巫不同，子简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穿梭在众巫之间。一会欣赏一下盘古那巨大如光球的巫轮，一会看看屏羿那如蝉翼般明亮通透的巫轮。看着火巫们周身霞景缭乱、赤焰红光，盯着幻巫们身后的变幻莫测、流光溢彩。不时有巫者放出巫力，像一道道极光飘浮，也不时有不能支撑的巫者坠落海面，子简便将他们救上草船。

    子简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绿萝对面的木柱上打坐，静听她的教诲。

    “有时候，巫比凡人更脆弱。”绿萝换了一只手托着头，她身后的巫轮里的图案又换了一个方向转动。

    “就像那些富人一样，在大洪水中不得不舍弃多年积聚的财富。巫也不得不舍弃自己多年修行的巫力。”她看着那漫天的彩虹霞光，看着那坠落的巫者，又看看在对面毫无不适的子简，“那些自以为得到了天地巨大巫力的人，成为了最早陨落的星。身上的巫力超过了灵力可以驾御的范围，那就是一种灾难。就好像知识和力量大于了内在的道德修养，也是无比可怕的。”

    “自然就是这么公平，不会让你获得更多——你只能顺应自然，尊重撒满，而无法征服她。既使是一时的征服，也会让你为之付出代价。就算征服了地球的撒满，还明银河系的撒满等着你。这正是庄子说的，吾身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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