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雄狮之辽朝拾遗_第二十七章 三军出 诱敌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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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三军出 诱敌计 (第1/4页)

    《水经注》载:“汾水出太原汾阳之北管涔山。”《山海经》载:“管涔之山,汾水出焉。西注入河(黄河)。”

    汾河正源位于宁武城西南的东寨镇西楼子山下,源泉从山脚石滹中涌出,池水又通过地下暗道从一石凿龙口喷泻而出,流入宽阔的河道。龙口之上横一“汾源灵昭”石刻,这便是“晋地之根”。

    之后,汾河在三晋大地上印刻下的是一个向右倾倒的“几”字。

    公元九百三十年的年尾,这条大河流经晋阳城外一段的河水将会发生变化,在后世一本叫做《秋灯偶话》的野史中甚至有“契丹铁鹞与后唐鸦军数战于汾曲平原,遗尸难计、兵刃尽卷、汾水倒流、汾源染色”的惊世记载!

    因为暂停了十年的赌局将在这里继续!

    因为乱世并没有终结,帝王和名将们犹如渴望着鲜血和金属撞击的神兵利刃,无法忍耐剑鞘的束缚,唯有不折不休!

    争霸重起,那将绵延数十年的北地烽火与杀戮,注定将在这里画下一个凝血的起点。

    天显五年十二月,晋阳城外西北处,汾水北岸。

    今年是一个暖冬,时至今日还未下过一场大雪,因而此处支离破碎的众多小流仍旧半冻未冻地滋养着一丛丛实则已经开始枯萎的芦苇。

    卷云低徊的天空下,大片大片衰白色之中隐藏着几个黑点。

    “大娃,让着些你meimei!别跑远了,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双手在小流里搓nong毛巾的村妇偏着头看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孩子,低低地叹气之后,她将洗好的毛巾递向了另一旁紧挨着她的男人。

    男人蓬头垢面,他接下了毛巾,却没有擦,只是坐在地上,望着天空。

    “孩子他爹,好好的,怎么又打仗了呢?”女人问道。

    “是啊,怎么又打仗了呢?”男人保持着那个姿势,机械地说道。

    “什么时候会打完呢?”女人顺着他的目光,也扬起了头,看着天。

    “天知道。”

    “那我们跑到哪里去呢?”女人又问。

    “到处都要打仗了,跑到哪里都一样。”男人疲惫地摇头。

    于是他们泥塑般地定格在了那里,周围是大片大片摇曳的、已经丧失了生命活力的芦苇。

    “咕…咕…咕…咕…”如同黑暗中婴儿哭泣般的惊悚声音响起。

    男人被出现在天空中的大批吞食腐rou的夜枭惊醒:“又要死很多人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男人终于站起身来擦去了脸上的污垢。

    招呼上孩子,四个人再次出发,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要走向何处。

    茫茫的芦苇丛中,只有不谙世事的孩子还在欢闹。

    大片芦苇丛的更北处,是契丹军营,而在军营中,最为惹人注目的便是龙帐所在地。

    契丹龙帐建在一个地势略高的土坡上,因是皇帝御驾亲征,此处的戒备格外森严,以龙帐为中心,方圆一里地的范围内用明黄幔布遮挡了,设东、西、南三处入口,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卫都是契丹大皇帝耶律尧骨的亲军——铁鹞军中的精锐。

    契丹皇帝所用的龙帐比普通帐篷大了近四倍,通体使用的都是皇家的明黄色。征战期间,耶律尧骨并不讲究,所以此处既是他的睡卧之所,也是议事大帐。龙帐内西侧最里面的地方安置了一张锦床,北面放置的则是一张巨大的沙盘,向东的毛毡掀开了一扇,阳光照得帐篷里十分敞亮。

    随着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对外扩张,南方有越来越多的土地和人口纳入了契丹国版图,于是从风俗习惯到口语文字,契丹国皆愈来愈受到汉族的影响,比如龙帐角落特意摆放的、正飘浮着袅袅香烟的金质螭兽炉便是很细微的一个例子,它本是南方贵族用于除去室内异味的器具,此刻竟也出现在了早已习惯浓重羊马腥膻气味的北国人的居室里。

    烟气浮动,在阳光中变幻莫测,而与烟气的飘逸静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龙帐南侧的人声嘈杂。

    六名将军盘着腿分坐在他们皇帝的左右两边,大声争论着该如何对付那个难缠的张敬达。因为意见不一、相互不服,这些彪悍的男人已经动了意气,变得脸红脖子粗。如果不是入帐前按军令将他们的战刀卸下,说不定这时已经拔刀相向了。

    这些来自北国草原的武士有意识地努力保持着一切与汉族有关事物的距离——尽管事实上在潜移默化中、在他们不自知的情况下这一点根本无可避免——对繁文缛节嗤之以鼻,并不讲究礼仪一道,丝毫不顾及此刻也在场的皇帝陛下。

    契丹国主的一头金黄卷发使得他似乎天生就拥有一种天潢贵胄、凌驾万人之上的气势,在众人中格外醒目。后世的史官往往喜欢用“英霸”二字来形容耶律尧骨,并且总不时的有人揣测,将“契丹”比作“北方草原雄狮”的原因所在,便是由于这个有着类似狮子鬃毛的皇帝。

    不过现在让他更加与众不同的是他低首安坐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耶律尧骨一向不介意将领们在自己面前大吵大闹,犯有唐朝所谓的“君前失仪之罪”的嫌疑,因为将这些虎狼之士驯化成只会摇尾乞怜的土狗并不是他的意愿。当然,他也从不会去认真地聆听他们说些什么,他让他的将领们说话不过是因为他认为所有的猛兽都必须吼叫和咆哮,那样能尽情地释放出他们血管中的野蛮,会让他们更富有攻击性。

    他只是自顾自地在思考着什么,似乎由于想得太深,他的眼里发出像猫眼般幽幽的绿光。

    近几年里耶律尧骨已经很少进行如此深邃的作战思考了,因为他的军队实在太过强大,在战场上,当对战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的时候,需要的仅仅只是屠杀和践踏,而他今天会这么做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四十年前,在那座晋阳城里走出的一个丢失了一只眼睛的男人。

    那个叫做“李克用”的男人曾和耶律尧骨的父亲“耶律阿保机”成为过兄弟,后来又变成了仇敌,于是他们各自带领着忠于他们的武士,竖起战旗,吹响号角,用刀和剑、血与火演绎了之后近二十年一半的风云。

    那个男人最后死于时间和疾病,但是血仇缠绕着权杖被一起传承了下去。李克用在死前将三支金箭留给了自己的儿子李存勖,其中一支便是为了灭亡北方的契丹。

    李存勖在自己父亲死后的第十二年个年头带给了耶律尧骨和他的父亲最大的耻辱,那一年,耶律尧骨十八岁,也是他领军作战的第六年。

    耶律尧骨至今清楚地记得他那个被契丹人视作“太阳神”之子的父亲黯然下令掩埋战死族人的那个白天,太阳变成了萎缩的花环,不再眷顾它的子民,它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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