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良策 (第2/2页)
。叶芳奴亲自出行,侧坐在牛车上,冲着那伙年轻气盛的壮年男子一笑,他们便三魂掉了七魄,只一个劲儿冲着她傻笑。 “各位官爷,奴家做的是小本买卖,这桑落酒啊要是开封了,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喝掉,否则就失掉了醇香。请高抬贵手,奴家也是齐国的子民,只是在北魏做点生意罢了。乱世中的女子不能上阵杀敌,抢敌国人的生意,赚敌国人的银子,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士兵们与她答话,随便问了她些南阳郡的风土人情,她都对答如流。毕竟她在九岁之前都是生活在南阳郡的,后来家破人亡遇见谢斐然才离开了这儿。 诸位士兵点了点头,只检查了外面的几坛,就放她的牛车过境了。秋日炎炎,树林中木叶尽脱,半点阴凉不见,再加上做贼心虚,叶芳奴热得是满头大汗。等过了这片树林,叶芳奴赶忙找个无人的角落打开封泥,放他们出来。 两个高大的男子像个虾似的蛰居在狭窄的酒缸大半天,出来时都是腰酸背痛的,特别是贺兰破岳腰都是弯的。 谢斐然揉着胳膊,啼笑皆非道:“想着我还要这么回去,我现在真不想出来!” “那我现在就把你放回去好了。”叶芳奴瞥了他一眼。对于谢斐然回回到洛阳三年却坚持不肯见自己这一点,她十分懊恼。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旁边的一个酒缸里居然发出了声音,好像有个人在里面急促地拍打着。 “是疯丫头的声音。” 谢斐然上前小心翼翼地启开封泥,一个绿衣女子立刻冒了出来,果然是常翩翩。只见她脸憋得通红,像是个煮熟了的虾。
叶芳奴忙扶着她出来,柔声询问道:“翩翩你怎么跟来了?” “憋死我了,我以为我就要死在里面了!”常翩翩晃着叶芳奴的胳膊,心有余悸地说着诉说着自己的经历,“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了,我也想去,可是我怕你们不肯带着我。我就偷偷跟来了。” 看到众人有些恼怒的眼神,她立刻挺直胸膛道:“我也会功夫,到了危急的时刻,我会保护你们的!” 谢斐然白了她一眼,笑道:“算了吧,疯丫头。如果我没打开封泥,你就死在里面了。嗯,变成一个酒鬼也不算太坏!” “你!”常翩翩自知理亏,不好意思骂人,“对啦,我都快憋死了,为什么你和贺兰兄好好的!” 谢斐然歪嘴一笑,道:“因为我们会闭气功!” “闭气功?”常翩翩露出一脸既崇拜又羡慕的表情,“可以教教我吗?” 叶芳奴噗嗤一笑,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贺兰破岳也笑了,道:“常姑娘,你别相信他的鬼话。芳奴在我们的封泥上扎了很多小孔,以便我们呼吸。” 常翩翩的笑容兀地消失了,她沮丧地抱怨道:“我还以为真的能学到闭气功呢!” 冯润做了一夜的噩梦。 无边无际的黑洞,她不停往下落,一直落不到底。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 前方有一圈微弱的光芒,她本能地向前走。她看见床上躺着拓跋宏,周围站满了孤魂野鬼,有黄发垂髫的小孩儿,有两鬓斑白的老人,有瘦骨嶙峋的男人,有蓬头垢面的女人。 他们拉着拓跋宏,拼命地把他向外拖拽。 他们这是在勾魂…… 他们要向拓跋宏索命! 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清河崔氏,四大家族,数百条惨死在刀下的无辜生灵,都围在拓跋宏的榻前虎视眈眈。 她正欲冲向前,他们却一起回头,直勾勾地盯着冯润。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冯润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大声地喘着粗气。那些名字在卢朝贺后院设的灵堂上的排位上刻着,记载了那些在国史之狱死去的人、她并没见过他们,记得的只有一个个名字。 当卢朝贺每天给他们上香的时候,想必内心是充满仇恨的,而这种恨意直接全盘托付在了拓跋宏身上。 拓跋宏他怎么样了! 冯润一激灵,起身穿衣下床。昨夜受了风寒,守夜时竟不小心倚在桌前睡着了。荻月将她扶到厢房,让她好好安歇。可是她又怎能好好安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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