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蒙古来使 (第2/2页)
了看魏忠贤。 “宸妃娘娘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罢,不必问我。”魏忠贤淡淡应答一句,想来他也不通蒙语,这就是两人之间的翻译官了。那文官得了魏忠贤的指令,为难地向长平走来,却被少年‘啪’的一声鞭子示威,只敢远远的站着,嘴里吞吞吐吐地说着:“宸妃娘娘说,少旗主看中了小郡主,想娶郡主做大妃。” 此言一出,在座的汉人都是惊讶万分,莲匣更是控制不住咯咯娇笑:“小郡主当真容颜无双,连满洲鞑子都对郡主一见钟情呢。” “莲匣,蒙满两国使节此来是和我大明交好,‘鞑子’两个字休再提起。”魏忠贤敛眉,淡淡吩咐了一句。 “怕什么,反正他们也听不懂,鞑子杀了我多少汉人,我就在这骂两句,还不成了?”莲匣吐吐舌头,挽着魏忠贤的胳膊笑嘻嘻的。 魏忠贤摇了摇头,神色间对莲匣的话语也并不介意。 而此时长平并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站在原地呆愣愣的,转不过弯来: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个小孩抓住,然后是当众求婚,再然后这小孩居然还是个满清小鬼!是了,海兰珠嫁的是皇太极,这时候身边有满洲人不奇怪,她刚才说什么?‘少旗主’?满洲八旗,这小屁孩是哪一旗的旗主了? 她好容易才回过神来,而那少年手里紧紧抓着她的衣袖,还在等着她回答,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罢?少年的容颜,五官轮廓分明,唇红而润,精致绝美得难以言画。 长平只觉得再多看一眼他的脸就是犯罪,咽了咽口水,仓促之间只想了个勉强的答案:“请这位大人告诉少旗主,多谢旗主错爱,只是罗敷有夫。”长平郡主和扬州周家五郎指腹为婚,这事情京城里人可是都知道。 文官应了一声,却是有些为难:“小郡主,这‘罗敷有夫’,那些蛮人可听不懂啊……”他的语气里也满是对北方异族的轻视,也不怪他,且不说汉人根深蒂固的中原至上思想,就凭海兰珠一个已婚妇人到处抛头露面,刚才少年的当众求婚,在他眼里就是极为严重的‘蛮夷都是未开化人’的证据了。 长平笑了笑:“那你就照实回答罢。” 文官应了,转回头,恭恭敬敬地向海兰珠传话,那态度谦卑的,仿佛刚才鄙夷的语气完全不是他一个人说的似的。
长平暗笑了笑,却见海兰珠神情殊无异色,叽里咕噜吐了一长串文字,然后不待文官翻译,转头向着少年也说了一句话。 少年闻声,欢欢喜喜地一把抱起长平,三步两步就来到海兰珠面前,长平吓了一跳,拍着他的手臂,挣扎着大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少年神色疑惑,还是顺着长平的动作把她放在地上,手依然紧紧抓着她不放,长平仰头看那血色双眸,潋滟如红宝石般,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急忙转头不敢再看,头一转面向魏忠贤,语气冷冷:“魏公公,本宫可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魏忠贤神态娴雅,和这异族的男女相比,他温婉得仿佛江南的水墨画卷,神色间带着一丝辗转的为难:“王爷为了救小郡主,居然入宫去行刺田贵妃,皇上可是要拿郡主为未出世的小皇子偿命呢,咱家就做主,让小郡主去建州先躲一阵,算是补偿这些日子来咱家对郡主的照顾不周。” 对魏忠贤说的话,现在长平半个字也不信,她咬咬牙,刻意压制心头的怒火,缓缓说道:“魏公公,你既然把本宫卖给鞑子,总要告诉我这个货物,卖了几斤几两罢?你记不记得本宫做谶语的本事?” 既然袁崇焕炮杀**哈赤一事已经应验,长平的这个威胁,对于魏忠贤来说,自然举足轻重。 魏忠贤轻轻叹了一口气:“郡主还是这般聪慧,真叫咱家心疼。”他身形一晃,长平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被他从少年身边带走,如飞燕般优雅的转回假山下。 少年高声呼喝,扬起的鞭子却被海兰珠抓在手中,两人都看着魏忠贤,只是少年满含怒意,仿佛被夺了食的狮子,而海兰珠眼中只有好奇的问询罢了。 莲匣上前一步,代替魏忠贤向那文官说话,语气里是强行压制的恼怒:“告诉那毛都没长齐的小杂种,把他手里那狗鞭子收起来,敢对魏公公动手,哼,老娘要他想死都死不成!” 文官睁大了眼睛,有些口吃地说:“这、这,下官就这般说?” 啪的一道掌风,却是魏忠贤隔空打在那文官脸上,纤细修长的红印,瞬间就让他肿了半边脸颊,魏忠贤面上笑意柔若清风,但声音如毒蛇般阴冷:“没长脑子的东西,告诉特使,咱家跟小郡主说回儿话,马上就还给他。” 还给他!长平心中怒气横生,再也忍不住,猛地打开魏忠贤的手,面对他直直站着:“魏公公倒做的好交易,若是我父王知道了,那时候魏公公该如何自处?” “小郡主不信咱家的话?”魏忠贤叹了口气,眼中淡淡的哀伤像真的似的,“小郡主有个舅舅,叫什么左临尘的,出家的道号是赦生,郡主总该记得罢?” 长平在一听到赦生的名字,就愣在原地,魏忠贤对她脸上的神色变换装做不见,继续往下讲:“本月初三那天半夜,赦生带信王闯宫,说是为了救小郡主,没想到他因为左家灭门之事,居然对皇上心存怨恨,潜入冷宫行刺田贵妃,谋杀了圣上唯一的皇子。” “不可能!”长平失声尖叫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这么高的声音,胸口的人皮如刀剑刺入心胸,“我舅舅,我左家一世忠君爱国,怎么会做下这种糊涂事?魏忠贤你个无耻阉人,是你想杀——” 长平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猛然停住,嘴里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整个身子软软地向后跌倒,魏忠贤长袖一拂,将她稳稳抱在怀中,转过脸的脸上温柔笑意不变,上前两步,把点xue昏迷的长平,交到如小豹子般恶狠狠盯着他的少年手中。 魏忠贤接着伸手入怀,犹豫了一下,缓缓取出一枚玉佩,黑白双色鲤鱼,在日光下交替旋转着温润的光泽,正是那夺自长平身上的睹物思人!海兰珠微笑着说了几句什么,伸手接过玉佩。 魏忠贤也是微微一笑,色如春花,对那文官语气轻快地说:“告诉这帮贱种,咱家和他们的交易完成了。陛下什么时候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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