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王八屁股的旧事 (第2/2页)

困怠，亲手熬了汤药，可是母后她不肯食用。”

    拓跋濬，那一刻，她真的好想他知道，他的生母亲，是个什么模样的女人。

    垂下眼，冯善伊幽幽念道：“莫不是担心臣妾在药中做了手脚。”

    拓跋濬轻攥了拳，自己果真不该在此时出现于这一圈女人之间。

    “母后怎么会那样想。”拓跋濬轻了一声，转过来，看着那碗，“朕几来也常困。”

    他端盏即用，毫无犹豫。

    常太后惊得忙去拦，却又由拓跋濬暗暗阻止。

    冯善伊淡淡笑了笑，由拓跋濬看去常太后：“那臣妾明便前去内侍府代太后之名打理上下。”

    拓跋濬缓缓抬起头来，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反应，而他却是毫无应觉。缓缓皱眉，略略难忍的容色攀上，他握拳吐出汤中的骨，倒不觉得难食，只是味道诡秘了些。

    他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冯善伊扬眉看着常太后，启唇：“龟腚。”

    拓跋濬紧眉：“又是什么？”

    “俗名，王八股。”

    率先变幻脸色的恰也是常太后，煞白着脸，淡樱色的唇含贝齿轻颤。下颚时而地做抖，透漏出紧张。拓跋濬极力忍耐着，盯着冯善伊许久。

    “明，明**就去内侍府。”常太后扶座而起，朗声予她念，声是颤抖的。

    冯善伊笑笑，转而离。留下堂中众人面色疑惑又紧张，众人面面相觑，再见太后，已是惊恐不定，她扶座的一只手，颤抖地实在厉害

    常氏转过去，步子沉又重，扶着屏风一点一点挪动，耳边细微的议论声，此刻只汇做一人音。那女人凄凄惨惨的哭声，茫然又无助——

    “阿奴，阿奴，本宫待你如亲姊妹。你如何要这般害我，害我。”

    常太后浑寒颤，跳出三步之外，依依地望着那屏风上现出的美人图，那容颜丝丝涣散，终成了一女子极美的颜，她启唇微微笑：“就用龟腚熬罢。”

    “阿奴不明白。”

    “我看着她那张脸，就像王八股一般引人厌恶。偏偏是世间我独善良的假模假样，恶心，实在恶心。她将所有人都当姐妹，个个交心，才是虚伪，大虚伪。”

    一如万剑穿心，前后背冷风贯过，常太后周一抖，即是重重跌下，惊恐而狰狞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屏风。玉屏后匆忙赶来的人惊唤着，拓跋濬更是大步走来，见状忙唤太医。

    “母后。”他探进了她前，一手握紧常太后伸来的腕子。

    “作孽啊作孽。”常太后幽幽念着，两行泪贯入眉眼褶皱。这内宫中尚有太多太多自己所不能道出的罪恶。

    大内侍监府在权倾朝野的大宦官宗死后，便弃置了许多年，如今空dàng)dàng)地安放在魏宫最西南的一隅秘密处。冯善伊将袍子摘下，这样脚步才能极轻，不会留下任何声息。她顺着空无一人尘埃落满的廊道往内行，一路穿过几所屋室，终停在一处陋屋前，如今这里只住了几个年迈而又不能出宫去只等老死的内宫嬷嬷。其中一个来开门时，见地冯善伊，熟稔地寒暄后，便将她往里引。

    菊花古井一侧，梅花林立，碎落的花瓣扑了一地。

    冯善伊躲在檐后静静看着，着凡常宫装的华发女子蜷缩在藤椅中，毛毯盖了她双膝以下，她前正跪了一个男子，摇着手里的梅枝条幽幽说着什么，仰头时正看见冯善伊躲避的影。

    他眸眼一淡，渐显出微笑，将女人的椅子转了方向，抬手迎去冯善伊：“母亲，您看，是谁来了。”

    那女子抬眼，倦怠又苍老的目光仿若穿拂久远的时光，看着她，缓缓张口：“阿啊。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那一刻，她将自己识成姑姑。

    冯善伊行了过去，蹲在她膝前，冲她卿然微笑：“我不是姑姑。”

    “阿呐。”女人握紧了她腕子，“我前里做梦梦到你哭呢，你走了好远，哭着说要我替你照顾好善儿。阿你要去哪里。”

    冯善伊别过脸，看着侧的男人，低声缓缓问着：“长义，苏姨糊涂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