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抢亲 (第2/2页)
都是你一早算计好的。因为牡丹当初取走了你的仙力,她妖身受损,须得同等的妖魔之力克制你的仙力,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利用完我就弃了我,而如今我取回被你镇压的力量,你就故技重施,又来骗我了?” 宝玉一时间有些堂皇,黛玉说出的每一句都好似亲眼看见的一般,完美到他无言以对。 “绛珠。”宝玉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这还是头一次眼里盛满了心碎的失望:“我竟不知道你情愿相信别人也不愿信我。”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宝玉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一般喑哑,黛玉听了鼻酸,眼圈不自觉就红了。 天上天下唯吾独尊的神瑛侍者何时这么狼狈过? “当年的事,是离恨天里那一池海鬼说与我听的。”黛玉顿了顿,牵强笑笑:“我知道那些海鬼不可信,可是,相比与他们,我更不会信你,你当初丢下我就是事实啊。” 黛玉对他离开后的事情只字不提,可宝玉望着那一炉燃烧的炭火,却觉得心就像被架在这火盆上,一遍又一遍地烤着,到最后只剩灰烬。 他曾经说过要与她在一起,却忘了“一起”这二字,少了一个,就不全了。丢下她一人在天上,那样的日子,一定很寂寞很寂寞了。 早知道当年还和旁人打什么赌,谁阻了他,一一排除就是。 宝玉眼神一软,直接从手心里抽出一根红色的线,那根线在手心里就像是活的一般,宝玉把那线给了黛玉。 那红线像蚯蚓一样乱动,黛玉虽看得恶心,但也清楚这红线,他们仙魔身上都有,皆是最重要的生命线,这生命线一旦抽出,手掌心的那条生命纹路就没了,此时宝玉交给黛玉的,便是这样的东西。 “聊表心意”宝玉这话说的就跟随手送了份薄礼一般。 黛玉也不客气,立刻就将宝玉的生命线收了去,面上没有一丝动容,只问:“若今天我不绑了你来,你又要如何?和那牡丹成亲?” “哪里还有什么牡丹,那人只是薛宝钗。就算你今天不绑了我,我也打算找到原来的贾宝玉,让他去成那劳什子亲,至于我这个真宝玉……”宝玉一阵苦笑:“便继续缠着你好了……” 宝玉说的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黛玉乍一听到宝玉的话,竟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般泼皮无赖的话来。 黛玉扭过头,淡淡道:“这么说,我也不算阻了薛宝琴的姻缘,反倒是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小气的女人!”宝玉火起,看眼前的女人执拗的可怕,想着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心里那股nongnong的酥麻感又升腾起来。 气极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笑着再次扳过她的脸,话语中毫不犹豫的就戳中她的要害:“我与薛家那两个暧*昧不清,惹你生气了?谁让你先前是个没心没肺的,要是不这么干,我能出此下策?” “我唯一做错的,不过是当年下界丢下你,所以我这世从头到尾都在痴缠着你,也打算以后都痴缠着你,你若还是气不过,就抽我几鞭子。” 宝玉愈加无赖的理直气壮,说着就松了黛玉的禁制,站起身来,将鞭子双手奉上。 黛玉从未想到宝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下意识的接了鞭子,神色复杂,半晌后,轻哼一声,挑挑眉:“你以为我不会吗?” 说罢举起鞭子,对着宝玉就要抽下来。哪曾想,黛玉的手刚抬起来,那边只听“轰”的一声,凤奚居然一脚就把门踹开,两步并一步的冲了上来。 “哎哟,你这死倔丫头!!”凤奚一巴掌拍在黛玉后脑勺上,黛玉一懵,尚未有反应,就被夺了手里的鞭子。 凤奚那边已经开始念叨起来了:“从前也不是这么个性子,怎么着,恢复记忆,恢复法力了,你就牛了?新郎官你都抢了,还真要抽他?打坏了,你舍得?” “切,死要面子!就这么点破事,说开了不就好了。”凤奚狠狠瞪了黛玉一眼,把鞭子往她腰间一搁,板着脸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杀伤力强大的巨型兵器吗?成天拿着鞭子挥来挥去的,多危险!” 宝玉头一次知道凤奚还能这么作死,眼见黛玉的脸都黑了,生怕她妄造杀孽,连忙拉着她往外面走。 一路上黛玉挣了好几次,宝玉都一笑置之,没有要放的意思,待到了主院刚放了手,就见黛玉转头要回去,忙要拉住她。 黛玉一摆手,退开几步,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你不要会错意了,我没说要相信你,你之于我,抽上几鞭子都是不解气的。” 两人俱是站在走廊上,天色昏暗下来,这主院一时间也没人来点灯。黛玉见宝玉垂头沉默了下来,他一身单薄的红衣,站在走廊的那头,身后是黑漆漆的一片,那身影就像要渐渐隐到黑暗中一样,愈加显得孤独,黛玉一时竟忍不住,喉中一滞,险先落下泪来。 宝玉心中所想,黛玉不知道,可待他抬起头时,一个瞬身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宝玉对着黛玉张开双臂,再往前一步,那个久违的人就这样被他收藏在怀里。 宝玉抬头看看走廊外鹅毛一样的大雪,才想起来这丫头一直在外面乱跑,这么想着,怀中的温度就凉得让他惊心,不由抱紧了些,怀里人挣脱,他便再紧些。 宝玉自己的温度本就不高,这会儿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他还琢磨着要把人带去主屋里,恍惚中就觉得肩头一紧,疼得他眉头都锁了起来。 虽是冬天,他身上仍只穿了件单衣,这会儿黛玉一口咬下去,却是连皮带rou都快被咬烂了,宝玉垂下眼睑,不敢动作一下,心里着实难受的紧,抬起头幽幽的叹了口气:“既然主动来招惹了我,就别再离开了。若是真恨我,你一早杀了我,哪里还用得着鞭子。” 说到这,宝玉顿了顿,眼神深沉的可怕:“我只怕自己像那个叶少一般,连见你一面都不成了……” 怀里那人僵了一下,宝玉便知她有这个打算,当察觉到肩上有些湿意时,心中大感无奈之下,倒也安下心来,眼下黛玉在他身边还能哭出来,也不算最坏的打算。 宝玉在走廊上站了有一会儿,怀里的人才抽了抽鼻子,将小小的下巴枕在他的肩上,瓮声瓮气地问他:“先前那些死乞白赖的话是谁教你的?” 知道神瑛的人都晓得,天上的神瑛侍者是个顽石般的人物,随心所欲了那么多年,从来想要什么不是轻而易举,若不得,强取豪夺便是,哪里说得出痴缠于人的话来。 要说因由,其实是前些日子,七爷情场得意,那项家小娘子躲了多年,终还是落了七爷的虎口。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七爷抽风便抽到了宝玉这儿,正巧听闻宝玉要另娶他人,心里暗爽,嘲讽数落了一番,又向宝玉传授了什么甜言蜜语,死缠烂打云云,末了还让他学学人家凤奚。 宝玉自觉刚刚自己一番话还是有了些用处,只眼下想着要哄着黛玉,便也供认不讳,直接蹦出两个字:“七爷。” 怀里人听了,默了一会儿,就听她含着鼻音道:“我还是觉得你少跟他来往的好。”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