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偿还因果 (第2/2页)
火，语气低沉道：“清虚派玄虚，曾派人给夏兄送来一封战贴，不自量力妄图挑战夏兄。”
“哦！是你啊。”夏云升恍然大悟，“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之间本无恩怨，交手对决有分胜负实乃平常，哪来的海涵之说。”
正如他所言，一方下战书一方应战，即便是被挑战的那方输了，也没有任何理由会生出怨愤。再且，两人对决是以自个胜利收尾，他更不是就此生出什么情绪。当然，夏云升若是输了这场对决，在一众书院学生面前失了脸面，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情形。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估摸着会趁“月圆风高之夜”把玄虚绑了丢到抚仙湖里。
眼见面子功夫做够了，那名夏某人不知姓名的老道悠然然出来，抚了抚用作增添几分仙风道骨的垂胸长须，微微作稽，道：“老道清虚阳和，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小友。”
闻得此言，夏云升不留痕迹地丢给叶知溪一个疑惑眼神。
眼观鼻鼻观心，静立一旁的叶知溪似乎没看到夏某人丢来的眼神，负手而立，充耳不闻一派置身事外。
默默在心里鄙夷腹诽了叶知溪几句，夏云升瞥向不知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的年老道人，略作沉吟，问道：“有事？”
年老道人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不知小友能否告知习练的开窍功法。”
“龟蛇功。”夏云升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回应道。
本自诩心境已然不为外物所动摇的阳和老道登时喜上眉梢，难掩心头焦灼情绪，问道：“不知小友能否……”
“可以。”未等年老道人说完，夏云升已然先一步开口，并从袖中掏出一册书，递给被震的“目瞪口呆”的阳和老道。
能问鼎武相的绝学多以玉简贮存或真意传承，龟蛇功作为真武经的筑基功法，也不需特地铭刻在玉简上，虽说这样一来习练者难以直接领悟其玄奥精髓之处，但对于修行却是并无太大影响。
阳和颤颤巍巍翻阅了几页，狂喜神态赫然浮现脸上，难掩心头喜悦，就算仅仅只是走马观花地望了几眼，他也能靠清虚派那遗失大半的残本，断定这便是昔年真武派的奠基功法“龟蛇功”！
强行抑制住几欲仰天长啸的冲动，阳和收敛心神，眼神示意身后的玄虚拿来一物，随即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慈和笑意，将那物递给夏云升。
“此剑仅是老道的一点小心意，日后倘若小友有用得到清虚派的地方，我等自当义无反顾。”
听的阳和说得这般郑重诚挚，夏云升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以为意道：“不过区区一部‘龟蛇功’罢了，算不了什么。”
阳和点头颔首，负着手，含笑道：“自是如此，但不管如何，小友今日大恩大德，清虚派定会铭记于心。”
说罢，阳和又是深深打了个稽首，沉声道：“老道本该请小友去清虚派做客，以谢厚恩。可委实因这龟蛇功兹体事大，不得不回去向诸位师兄弟商量一番，无奈下唯有先行告辞，还望小友莫要怪罪。”
夏云升极尽敷衍地随意应付几句，显然并不愿多加攀谈。见状，阳和也极懂分寸地带着玄虚离开此处山谷。
先前一言不发佯作哑巴的叶知溪目送清虚二人远去后，瞥了瞥夏云升手里那口形式奇古的道剑，忽地轻笑一声，说道：“仅用一口上品符剑便换得真武派奠宗功法‘龟蛇功’，这清虚派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谁说的？”夏云升细细端详着那口形式奇古的符剑，面上表情一如既往般淡然。
“这可是昔年真武大帝的贴身配剑，比之那没什么用处的龟蛇功来得强多了。”
“若这是货真价实的真武剑，这笔买卖自然不亏，可这仅只是一口仿造的赝品，你莫不是还觉得没有吃亏。”叶知溪面现嘲弄道
真武剑乃九天荡魔祖师真武大帝的贴身佩剑，本唤作“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却因名字过于拗口，遂被世人改为更加贴切的“真武剑”。
阳和老道赠予夏云升仅是仿造品，倘若是真品，品阶少说也是“道兵”。且不说清虚派是否有真品，就算有也绝不会败家子到割爱送给夏云升，即便是因为一部“龟蛇功”。
“也不一定，他们不是说以后遇上什么麻烦尽管去找他们，清虚派自当听候号令莫敢不从。”夏云升正色说道。
叶知溪嘴角一抽，道：“这句话你也信，人家清虚派的人又不是傻子，说说这话也只是客套罢了，难不成真会听你这个开窍武者的命令，成为你的狗腿子。”
夏云升不置可否，双手拢入袖中，极目远眺前方。正如叶知溪所言，清虚派先前那一番言辞诚挚的话纯属客套罢了，若是真有把他的“赠功之恩”放在心上，也不会随便拿一把仿品来打发他了，纵然那是一口上品的赝品。
“说起来，以你的性子不该这般轻易把那龟蛇功给清虚派的那些人才对。”似想到了什么，叶知溪眼神不无狐疑地盯着夏云升。
“以你的性子，在有巨鹿书院罩，清虚派绝不敢光明正大抢夺的情形下。定会扯着书院这张虎皮大旗，藉此好让清虚派大出血，好歹也得把宗里的半数库存全数忽悠光。怎会仅仅一把上品符兵就能将你打发走了，真是咄咄怪哉。”
“没想到我在你眼里竟是这般模样，真是遇友不淑遇友不淑。”夏云升一脸“痛心疾首”，悲愤莫名道。
叶知溪嗤笑两声，随口道：“你该不会是有了真武经，瞧不上这区区龟蛇功才会如此大方的赠予清虚派。”
“竟然被你猜中了，不错嘛。”夏云升淡定道
“还真是！”叶知溪目光陡然凝固，讶异道：“既然你有这真武经为何方才没有……”
夏云升斜睨瞥了叶知溪一眼，道：“给他们个龟蛇功算好的了，以这群傻逼的资质估摸着琢磨个几万年也没法把真武经给入门了。”
“你这话……”叶知溪脸皮抽了抽，旋即似又想起了什么，面容古怪道：“你小子该不会是真武大帝的转世吧，否则岂能知晓这早已随着真武派覆灭的真武经？”
夏云升凝视了叶知溪小半会儿，幽幽道：“老叶你觉得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不？”
叶知溪眉头一皱，“许是不会。”
“所以说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江紫衣的巨剑给拍扁了，否则怎会问出这么不切实际的傻逼话出来。”夏云升语气平淡述说出了很想让叶某人把他丢到抚仙湖里喂鱼的话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把龟蛇功无偿送给清虚派他们，岂不是多此一举。”惨遭鄙夷的叶知溪深深吸气，带着些许切齿痛恨问道。
闻得此言，一贯疲懒随意的夏云升面上竟是多了几分肃然，负手立定山麓，衣袖猎猎作响，似在呢喃又似自语：
“为了……偿还因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