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十一章 爹 (第1/2页)

    李大成到底是去了，临终之前，他一直努力伸长脖子往门口望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依然是朝着门口歪着。他到底想要探望什么李氏心里想必是清楚的。

    “爹，爹，你再看看我啊”，立夏趴在边哭的凄惨。

    “爹，爹”，荀草俯在李大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立冬挨在李氏边，满脸是泪，手指甲紧紧攥进手掌之中。李氏咬紧了嘴唇控制着没有哭出声。

    立飞奔进了屋，屋里哭声震天。

    “立，你爹他，他走了”，李氏扭头见得立进屋，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出声。

    心下恻然，紧走两步站到李氏边，握住她的手，因着荀草扑倒在李大成上，立并不能瞧见李大成的脸，只瞧着他一条胳膊软哒哒的掉在外边。

    “二姐，你，你回来了”，荀草抹着眼泪抬起头来。

    立点了点头，松开李氏的手，走到边，“荀草，你”，本想劝她几句，谁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打断了。

    “二姐，你看，爹一直盼望着你回来，连眼睛也舍不得闭呢”，荀草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立顺着她的话看过去，正正好望进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中，体阵阵发紧，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里是真真被触动到了，死不瞑目。必是心中有牵挂不舍得离开这个人世，他，果真是在牵挂着自己吗这一刻，立是信了荀草的话的。

    “立，立，你爹，你爹他，当真是舍不得你的。他多想在最后的时刻听你叫上他一声爹”，李氏环抱住立，痛苦失声，他是真正的有悔意，真正的想要疼疼几个闺女，谁知世事无常，突然的就得了病，从得病到离去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

    论年纪，他当得自己的爹。论行事，前大半生的他，实是不配为爹。可要说起最近这些子。他的讨好，他的小心翼翼“爹”，立这结结实实不掺杂一丝水分的呼叫，令得屋里头的哭声连成一片。

    手掌轻抚上他的眼，喊出这一声后，立觉得上一阵轻松。似有一层无形的锢被解开了，“爹，爹”，泣声中带着丝丝的真意切，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会恨着自己父母的，自以为是的倔强只是年少轻狂而已。子养而亲不待这话总是在生离死别之时才会被人所重视。立。此刻的心便是如此的复杂兼而难过。

    “娘，爹的眼睛闭上了”，立夏大喊。

    随着立手掌的移开，李大成的眼睛闭上了，看上去很安详。原先在立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任是荀草还是立夏亦或是李氏，都不能盖上他的双眼。

    紧紧的捂住嘴巴，使劲的摇头，努力使自己不哭出声，前一世已是体验过一次生死离别，这一世再次体念生死离别。她总是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家人，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爹，殊不知，掩藏在体里的本能早是牢牢将这个人刻印在了心中，哪怕他打骂她，唾弃她，他也总是她的爹。不能不说，亲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扯不断剪不烂的东西。

    按说李大成去了，屋里便只剩下李氏做主，可李氏哀伤过度，往常也不担当这些大事，就是李老妪跟李老汉走时也都是李大成在前面出头cāo)办的，如此，她是一筹莫展。立秋是几个孩子之中最大的，偏是又嫁远了，就算不嫁远想必也是不中用的，立夏倒是男子，可他照样担不起如此大事，最终，帮李大成cāo)办丧事的重担便落在立头上。

    擦子穿衣等事皆是李氏带了立夏cāo)持，按说是要在村里请了年老又德高望重的老一辈们来给他穿戴的，因着李氏不愿意借他人之手，又有荀草立夏等人极尽孝道都说要自己来亲自帮他穿戴，这便在屋里头不声不响的给他换好衣服，等村里人来时，他已经是打扮得整整齐齐的躺在上了。

    而立也尽了本分，cāo)办丧事很是尽力，在李大成离开的第二，大早就写了帖子差人送到程家庄去，既是他们要跟自己家联姻，好歹李大成也算是他们亲家，现在他去了，论论理，他们都该是要来吊唁一番的，李大成生前是个好面子的人，若他地下有灵，得知程家庄的程员外亲自过来看他，心中也会很欣慰的吧。

    果然的，立亲自去的帖子，程大世有心不来也不成，中午还没到的时候就带了王管事过来了，房前屋后看了看，又问了些如何安排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