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2/2页)

，但此举无疑会干涉四夫人院中的人事，是以她故意探探邵褀的口气，看他会不会反对。

    他不反对自然最好，他若反对，她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毕竟这样做是明明白白与四夫人过不去了。

    邵褀平静地点头：“这样很好。”

    他倒不是同情罗氏，而是齐悦瓷是当家主母，他赞成她所做的任何决定。

    饭菜好了，画枕扶着齐悦瓷到桌边坐。

    齐悦瓷回头顺口问邵褀：“你要不要再用一点……”她以为他吃过了。

    邵褀正欲点头，却听画枕淡淡笑道：“瞧夫人说得，爷还未用晚饭呢，一直等着夫人回来……难道夫人想吃独食，舍不得分爷一点？”

    齐悦瓷愣了愣，忙笑道：“是我不好，你可以自己先用的，往后这样的事不必等我。”她着实未想到邵褀会饿着肚等她回来，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我今儿不觉着饿……”他的神情略显尴尬，支吾着。

    吃饭时，他吃得又快又多，分明是饿紧了，齐悦瓷暗暗好笑，一个劲给他布菜，自己倒没怎么吃。

    第二日，小蛮的老娘来了。他们是昭勇将军府的家生，可罗家近况大不如前，打发了不少下人，他俩年纪大手脚不麻利，最先被撵……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连哭亦是强忍着，磕头领小蛮的尸体回去安葬。

    除了四夫人的一百两银，公中赏了四十两，余下几位夫人各有自己的体己送他们。罗氏在病床上，命小丫鬟把小蛮素日的衣物首饰俱收拾出来留给他们做纪念，还把一对七八两重的赤金簪与了他们。

    身外之物，在她眼里已经一文不值。

    她清楚，只要她一日不死，四夫人一日不会放过她，以及她身边的人。小蛮何尝不是受她连累呢？

    二人磕了无数的头。

    齐悦瓷令门房雇车好生送他们回去。

    下午两个人牙领了几十个丫鬟来任齐悦瓷挑选，她留下二十四个，请管mama和冯mama一同调教。冯mama是二夫人的陪房，为人细致妥帖，二夫人跟前几个大丫鬟全是她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老太太见她办事公平，也无话说。

    傍晚时，下起了沥沥小雨，细如牛毛，满天飞舞，到处是扑面的凉意。整整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方停。

    雨收云散，朝霞分外绚烂。

    一望无垠的碧蓝天空干净而纯澈，空气中是清新的泥土香味，令人心情愉悦。

    齐悦瓷身穿杏红色百蝶嬉春的薄褙，月白绣折枝牡丹曳地湘裙，在院里各处转。或指点丫鬟们折几支含苞的白玉兰插瓶，或言明在哪处摆放哪几盆盆景。

    邵褀立在三丈开外，望着她背影浅笑，忽然唤道：“想不想去庄里住几日？”

    清晨薄薄的阳光下，她的美是那么纯粹和惊心动魄，一颦一笑，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他多想留住此刻的她，不用cao心繁杂的家事，不用顾虑外人的眼光，只是由她自己的心意静静绽放。

    “什么？”齐悦瓷微怔，一双大大的杏眼瞪得圆圆的。

    邵褀走近她，闻到她衣衫上萦绕的甜甜花香，轻笑道：“在家里住的闷了吗？天暖了，咱们可以去郊外走走，说不定你会喜欢……”

    齐悦瓷倒是愿意，可惜，他俩哪儿是说走就能走的呢。诺大一个府，一日不能离了他们，他们若走了，家事交给谁去？

    她眉心微颦，笼着淡淡的春愁。

    “罢了，后园的花也开了不少……过些日，我置酒请老太太、几位嫂、侄媳妇侄女儿们一起在家里赏花吧。”能有时间在后花园转一圈，她已经很满意了。

    两人相对凝望。

    忽地，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望过去，原来是嫣然。

    “爷，夫人，老太太请夫人过去一趟，三姑太太回来了……”

    三姑太太是二房庶出的女儿，出嫁十余年了，随夫君在河北任上。虽相隔不远，但难得回来一趟，而且每次回来前皆会遣人提前送信过来，很少会这样回来得突然。

    邵褀担心齐悦瓷不知她的身份，低声解释道：“是五哥的胞妹，嫁在洛阳方家，方姐夫现任承安宣抚司一职。”

    齐悦瓷记在心里，应道：“那我先过去了……”

    之前没听到有消息要回来，大老远的匆匆前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来不及多想，领着丫鬟随嫣然去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邵褀仍是觉得怪怪的，好似想起了什么，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