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日记_第十三章 雪夜访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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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雪夜访友 (第2/2页)

,快快请进”说完做了一个请的礼势。

    刘涣心中知晓,这越是讲究伦理道德的人,做起事情来越是磨磨唧唧,读这“圣贤书”,真是害苦了好多人。

    刘涣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跟着张老头进屋子。

    到得正堂,张老头取来一个火盆,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个茶碗来,进来里屋烧水。

    刘涣细细打量着张老头的居所,也不见其余的人,他心中好奇,难道这张老头是个孤寡老人么。

    最值得他留意的是,那张老头拿出来的茶碗甚是漂亮,正是上好的陶瓷。他心中一惊,暗道自己真是笨,那出了名的“景德镇”不正是在江西么

    张老头取了开水,泡上茶叶,递给刘涣,刘涣巍巍颤颤接过,放于旁边机上。恭敬道:“这般晚了,还来打搅前辈,本是不该,可小子承诺过前辈要来的,再者前辈救命之恩,小子又是非来不可,只是前些时日小子身体有恙,故而来的迟了,这厢给前辈赔礼了”

    张老头赶紧扶起他,心中一阵温暖,借着昏暗的烛光细细打量刘涣,越看心中越是欢喜,等刘涣说完客套之言。他轻轻动了动火盆,又加上些许木炭。

    “好孩子,那日在鹅湖寺中,你已然谢过老汉,些许小事便不要再斤斤计较了,休说什么赔礼的怪话,否则老汉可不高兴了哎,好孩子,你有所不知,老汉这些年来,形影茕茕,孤单乏味极了,而今腊八将至,正愁没人做伴呢,你来得正好啊。”

    “既如此,小子便也不再矫情了。只是按前辈而言,小子听得心中酸楚,难道前辈这诺大的院子,就没半个人陪伴么”

    “孩子,实不相瞒,我膝下曾有三子一女,大儿子和二儿子年少从军,一生南征北战,皇上北伐之时,曾随张俊将军出征,可惜却没有再回来;小儿子叛逆冲动,不听我这老头教诲,带着家眷去了临安,已有两年之久了;唯一一个女儿,早已嫁到了江南西路兴隆俯吉州的庐陵县,她那本家淡薄人情世故,家教刻薄严谨,已然许久不曾来看我这糟老头了”

    “哦,是小子不好,害得前辈想起了伤心之事。”

    “无妨无妨,我这点事情,十里八村都是知晓的,也不是什么辛秘,你不必介怀。好孩子,你此番前来,除去探望老汉以外,可还有别的什么指教”

    “前辈严重了,小子哪敢又什么指教,只是身无长物,来时曾写了一副岳武穆的满江红,些许心意,赠予前辈,还请笑纳。”刘涣说完将白天准备好的字拿出来,递给了张老头。

    张老头推迟一番,欣然接受了。又打开了细细品味,当即觉得心满意足。

    “孩子,你曾说那庄稼助收的法门何时传给村里的汉子呢小老儿已然将这一消息散播了出去,可”

    “前辈勿忧,而今寒冬时节,距离来年开春尚早,我既然说过,就一定会做到的,只是只是小子有一要紧事相求。”

    “你这娃,说什么求不求的话,不必对我这老汉客套,有何事,便一一道来,老汉定尽全力”

    “前辈不知,小子而今飘零南方,却没个户籍,实在多有不便,所以”

    “哦,这倒是个问题,只是孩子啊,融老头问一句,你在这饶州之地打算呆多久呢,如果你心中打算呆不久,那户籍一事就不必办理了。但如果常住,便是非办不可的。”

    “前辈,我实话实说,我而今也是孤苦无依,唯一的叔父也离我而去,赴了阴间。若不是被前辈所救,被鹅湖寺的虚相大师所收留,哪里还活得到今天。这些时日我翻来想去,觉得应当心怀感恩,感恩前辈,感恩虚相大师,感恩我那不通教化的师父,感恩上饶县这块土地还记得晚生所说过的兴建书院一事么,那便是晚生的由衷之言。晚生要把所有有用的东西全部传给这片土地,这片救了我、收留了我的土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往,心向往之前辈,晚生是打算在这地方常住的。”

    “好好好,你年纪轻轻,便懂得感恩图报,可贵的是你志趣高洁,要知道,这兴建书院,传道授业,那可是无上的伟业啊单单就这一点,你那户籍的问题,包在小老儿身上了。”

    “前辈大恩,无以回报,请受小子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好孩子快快请起对了,你可曾用过晚餐”

    “害得前辈挂念,小子已然用过还有一事,恳请前辈应允”

    “但说无妨”

    “前辈,你这院子空房尚多,小子想向你租赁一间厢房来用,等那书院建好以后,小子马上搬走”

    “打住打住再说一句租赁的话,休怪老汉无情了你看得上哪一间,搬过来住就是了,愿住多久住多久,能和你这般贤才同住一院,那是小老儿的荣幸”

    “额既然前辈不允许说租赁一事,那权当是小子借用。哎,前辈之恩,真是无以回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今生此时,但凡有小子一口吃的,必然不会忘记前辈”

    “我好孩子还孩子我张老头何德何能”

    “若是若是若是前辈不嫌弃,以后小子便以爷爷称呼你吧”

    “你说说”

    “爷爷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今有爷爷救我,留我,从今而后,你便是小子的亲人爷爷,小子给你磕头了”他说到动情之处,也不管泪流满面的张老头,跪地便拜

    “砰砰砰”磕了三个头,才被张老头扶起。

    张老头擦去泪水,道:“好孩子,好孙儿,你既磕头拜我,爷爷便也欣然接受了。有些话也要告知于你,我本姓张,名连丰、草字明武,只因屡试不中,落魄苟安,乡里村里,都是庄稼人物,从不提及我的姓名和草字,一般只以长辈相称,那外界之人,也以张老汉称呼,时间一长,我倒也习惯了爷爷身无长物,幸好还识得两个字,和乡里理正也熟套,平常间负责这鹅湖村的一些俗事,算不得官职,但大家都卖我这老头三分面子”张老头一口气说了许多,就像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刘涣一般,又或许是过于激动。

    刘涣安静地听着他叨叨絮絮,从姓氏名字说到人际关系,又说到房产田产,说到柴米油盐

    他一时间觉得张老头老了许多,倒像个小孩子一般,无休无止地说着一些数也数不清的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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