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二百三十五寻继飘萧孤影泪,飞来思意无根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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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五寻继飘萧孤影泪,飞来思意无根哭 (第2/4页)

被人愚弄。

    此次回府,物是人非,既没有天绍青,也没有小侍童舒望。

    侍童死了,太尉府也没有了总管,那就好似柳枫的昔日已去,将他近半的生命夺走了,他心情惆怅,有苦唯有独自吞咽。

    给舒望立好牌位,他燃了炷香,然后就倚在厅前,一杯一杯地倒着酒喝。

    光滑柔软的白色衣料,衬的他身躯瘦削笔挺,流露出神秘气息,他的目光似也蒙上了烟雾,朦朦胧胧地凝视着金波烈酒。

    纵然失去一切,柳枫的心情,也尚未烂到分不清事情的地步。

    他倔强、高傲,性情孤僻,从不肯轻易认输。

    他只是突然间在想如今生活的意义,他所作所为,能否逆转形势。

    人家说饮水思源,他却只想饮酒思源。

    忽而他怀念先祖的意气风发和辉煌,忽而是他纵横乱世,咄咄逼人的景象,还有他朝马希广大笑,气势凌人之态,即使马希广将剑搭在他的肩上,那一刻他也满怀自信,可以与天赌命。

    今日为什么不行?是他怕吗?

    猛然他掷杯在地,望着杯盏碎裂成片片,汗湿衣襟,酒水从脸颊簌簌滑落。

    不用急,他仍然是冷静的。

    因为他不想教志向成为泡影,倒时又要面对现实,现实的痛苦再现,意味着他的生命将没有意义了。

    柳枫这一生,似乎只在为复唐和某一个信念而活。

    这一刻,他需要静静地思索,思索他的人生路。

    他眼前飘浮很多,有骂死马希萼的痛快,也有他以五指拗毙黄居百的狠戾,更有天门剑插入朱友贞心口的称心,还有与天绍青的情浓意浓。

    难道他就不渴望那样的自由么?

    自由,像杯美酒,只有细细品嚐,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

    对于得到的人,兴许还不能够尽情地体会个中真谛,也时常会觉得索然无味,对于得不到的人,却时时向往,只是憧憬一下,就觉得内有无限乐趣。

    对于柳枫,自由却像毒药,时刻啃食着他的神经。

    他的光芒和生命,都靠自小的信念支撑。

    他在心里说,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要信任。

    信任,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世间谁不想要呢?可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完全做到。

    他这一辈子,信任过谁?其实他最清楚。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及昔日痛斥南唐文臣武将,也许他的生命一早就注成了,自有了生命,为志向拼斗,才不觉日子乏味,同时,不凡的经历,也注定他的性格,教他当初不知深浅,树敌无数。

    记得李璟初见他时,那份震惊和欣喜:“原来是庄宗后人,朕明白你的来意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已对天下之势如此了如指掌,一番话拨开了朕眼前层层迷雾,使朕霍然明了李唐前路,如此惊世纬略之才,这满帐之人均不及也,朕能得你相助,实为大幸。”

    还有一次,他剿灭南楚回来,李璟喜不自胜,曾牢牢握住他的手说道:“卿家,你既是朕的良臣,又是朕之手足呀!”

    尊唐,知遇之恩。

    想当初建州城破,他遭魏岑陷害,得蒙李璟相救,此情此义,又岂是旁人可比?

    他一面饮酒,一面回味往事,岂非也是一种情感的释放,是对人生的最好警醒和认知?

    就在这时,有位壮汉走了进来,柳枫看到他,忽然思及自己与天绍青在枫桥的相遇,还合奏出那首《天涯与寂寞》,那时意气焕发,是以歌声也慷慨激昂,充满豪情,与今时天绍青所送的歌词相较,可谓天壤之别。

    时也,苦也,命中该有此劫。

    就算战场得胜,那几日,他仍然未见多么开心。

    这壮汉就是醉心湖后,随他入京的谢如烈,舒望既去,他便将谢如烈提升为太尉府总管,此刻他也极为感慨,或许是他周身之人多半都已封官,走得七七八八,便兴起些胡言乱语,拿过谢如烈新奉上的酒杯,感喟道:“如烈,我去边城,走得匆忙,临危受命,故而只带走了冷寒玉他们,将你留在了府里,到底是误了你的前程,你心里可没生出些怨言?”

    谢如烈愕然,连忙垂首道:“不敢!”迟疑了片刻,见柳枫四面乱望着发呆,似是心不在焉,低下头嗫嚅道:“府外适才有人拜会,送来一封信,请太尉览阅!”

    柳枫抬头谛视,望见他诚惶诚恐,便疑惑地接信来看,也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但柳枫看完,却面色一时惊讶,一时欢喜,一时又趋癫痴,复杂已极,后来竟失狂般大笑起来,连番摇头道:“送信人何在?”

    谢如烈晓得隐瞒不得,便答道:“已经走了,来人拍了拍门,待管家将门打开,门外已空,只有这封信平展在门口。”

    柳枫不觉陷入沉思,谢如烈见之,战战兢兢地道:“此信想来必定大有文章,若是太尉亲笔书写,有意向天大侠挑战,又何须旁人多此一举?”

    柳枫嘴角泛出涩意,谢如烈望在眼内道:“既是假的,属下这就托人澄清此事!”转身才行出两步,被柳枫唤住。

    柳枫心神恍惚一阵,突然豁出命似的,双目一张,闪电般道:“不用麻烦了,事已至此,倘若有江湖上的朋友问起此事,你便告诉他们,此次战书,正是我所发,反正就算没有这封信,本太尉也正要这么做!”竟不做丝毫解释,就让这变为了事实,言罢,目光放远,眼底渐渐现出狠戾之色。

    也许这样对他更好,此前他始终决策难下,这信的背后,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却正中他的下怀。

    他现在也实在心烦,这信来的真是时候。

    谢如烈自不敢抗命,转了个身,便出去了。

    过不片时,又见谢如烈领着一位姑娘步入大厅。

    柳枫微瞟那姑娘两眼,垂下头,斟了杯酒,似也不开心,但还是摆出客气的样子,道:“柳姑娘,不好意思,令尊柳毅之事,李枫有负所托,目前尚未办妥,劳你多走一趟!”说着,苦笑了一下。

    柳敏儿远远谛望他,晓得他未忘初衷,反而道:“敏儿知道这件事比较难办,非是朝夕可成,敏儿会继续想办法,此来倒不是想催促李大哥,而是……”偷偷看了柳枫一眼,欲言又止。

    柳枫心神不定,想着别的事情,故而也未注意。

    其实柳敏儿很想脱口说出,此番试探柳枫口风是假,探望柳枫是真。

    试想柳敏儿乃官宦人家出身,本身又是滁州船厂的大东家,为救父,经常混迹于官场,与名门权贵打交道,消息灵通自不必言,怎能不晓得柳枫回京的动向?

    她早知柳枫为皇帝忌惮,失意在所难免,且也知柳枫处境堪虞,还为她父亲柳毅请命,欲求圣上开释。

    她内心早就非常感激,值此深夜打扰,意图显而易见。

    柳枫却无暇思索这些,只当以前已经对柳敏儿说明,是故内心坦然如镜,所思所想不是天绍青,就是国家天下,完全没有其他心思,只小酌一杯酒,说道:“前番承诺姑娘,本官自不失言,但依如今现状来看,只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就自我笑笑,话锋一转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姑娘!”

    柳敏儿正想问对方是谁,他自顾脱口道:“燕王……李弘冀,本官已经约了他,明日在此相商,但请宽心!”霍然扭头,带着几分醉意,歪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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