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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云边客 (第2/2页)
省略,悻悻答道:“说来话长,我下山,看十六行如何变天。” 变天?云边客暗忖此话之意,看来十六行有事,再看雁云,又问:“探龙呢?” “我另有任务交给他。” 云边客着实没想到她是独自一人下山,而探龙这个混账,竟然也由着她这般任性妄为。 “收拾好,我送你回去。”云边客冷冷说道。 “不可,我这次下山,是为了引出十六行的jianian细。”她知道如果师父铁了心要带他回丹青峰,她是拗不过也打不过的。 “jianian细?什么jianian细?”云边客摘下斗篷,瘦削冷峻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尤其是眉尾那道细长深刻的旧伤痕,装下了一缕银色月光。 雁云把“钦天神威”一事跟云边客详细说了说。 云边客听完神色铁冷,他没想到离开一年多,又生出了这样的事情,天守阁一战后,看似清理干净的十六行,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余孽。 雁云故意没说北四行一事,若师父知道,更不会让她去了。 云边客想到她肩上的伤,于是问:“一年多了,伤好全了吗?” 雁云点点头,又摇摇头:“落下病根了,偶尔会疼。” 云边客眉头一蹙:“看来还是跟你从小就接触毒物有关。”说罢也不等她回答,立刻给她把了脉,确定无甚大碍后,方才松了眉头。 “师父,雁云只是想请师父暗中调查,可是师父为何要他性命?”雁云问。 云边客并不回答。 雁云心想,莫不是这胆大包天的葫芦偷了师父的东西? “暗羽楼杀手众多,何必劳烦师父这位黑羽寡头去追杀他?”雁云心想,若葫芦真的偷了师父的东西,那她便去阎亦童那里亲自发个追命契,到时候一帮高手对付这只葫芦,看不把他折腾得屁滚尿流。 云边客道:“我没有追杀他,只是想绑了他问些事情,但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我若出手轻,未必能制住他。” 师父用了“高深莫测”四个字,自她记事以来,这是头一次听师父如此评价一个人的武功。 “看来师父似乎知道这个盗窃银针楼未遂的小贼是谁。”雁云说道。 云边客看了她一眼,那冰冷犀利的目光她无比熟悉,因为每一次师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就用着目光对付她。 “不知。”云边客冷冷说道。 果然。雁云心说。 云边客看着这个他一手栽培长大的徒弟,霍雁云天资聪颖,得他真传,奈何身为霍家唯一的后人,又是女儿身,江湖路对她而言自然更加凶险。天守阁一战让她一瞬间长大,再也不是那个自由自在的雁云丫头了。如今她又要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也罢,教她执剑那一刻起,便是为了应对此时之需。 “还记得为师与你说的话么?”云边客问。 “记得,要做到剑术精益于天下毒师,毒术精益于天下剑客。”雁云笑,“我可是十六行黑羽寡头云边客的徒儿,谁敢欺负我?” 说到这里,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 在丹青峰上,烈日当头,师父握着青竹篾条站在她身边,督促她练功。 每当她被锋利的暗器割伤,师父总是会骂她笨,面无表情地将她送到四公那里,让四公为她包扎。 她总爱向四公抱怨师父的铁面无情。有一次,她被暗羽楼里的机关困住,一连昏迷了五天,醒来时看到师父冷冰冰的站在窗前,生气地骂她没用,她委屈得哭了出来。她对四公说,她从未这么恨过师父。 后来,四公才告诉她,每次她被喂过毒的暗器割伤,都是师父亲手为她配制解药,生怕旁人配药未精确掌握分寸,反而让她落下病灶。每次看到她在搏斗中将对手打倒,师父总会邀四公出来吃酒。她抱怨四公为何不早点告诉她,害她冤枉了师父。四公说,有些事总是要长大了才能明白。 云边客眼里闪过一丝动容,最终归于平静,道:“江湖险恶,人性贪婪,本事和银钱一样也少不了,你且当心。”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雁云道,看到师父即将离去,她急忙说道:“还请师父不要伤那小贼性命,那是徒儿费好些力气救回来的。” 云边客驻足,问:“你救他?” “他闯银针楼那日,未逃出丹青峰便晕过去不省人事了,徒儿给他把了脉,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前所未见的寒毒,好生阴狠,徒儿也是一时技痒,拿他练练手,暂时克制了他的寒毒,想着以后能找到方法彻底治好这怪疾。若师父出手太重杀了他,徒儿可就再也找不到如此罕有的病例了。”雁云言辞恳切,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只觉得刚才说到寒毒一事时,看到师父的背影微微一凛。 “知道了。”云边客话音刚落,身影一闪,消失在她面前。 江湖上说起云边客,不得不提及的,便是他的蛇王骨鞭。云边客斩杀云南蛇王取其骨制作鞭子一事被传得神乎其神。 不过在雁云的记忆里,这是发生在十二岁那年,她在银针楼里,四公告诉她云边客回来了,她开心地跑下楼,便见到师父单手扛着一条白森森的没有了脑袋的巨大蛇骨,走上台阶的顶端,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太阳,让她觉得眼前男子是天底下最英武之人。后来,师父把那条蛇王的皮送给她做了药引,她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 雁云望着门外师父消失不见的地方,心想,师父何时回丹青峰一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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