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忘川之酒 (第1/2页)

    两人你瞧我，我瞧你。

    “要是喝完以后，我们彼此互不相识了该如何？”葫芦没由来地那么一句。

    雁云被他这么一问，不知作何回答。

    “两位大可放心，这酒在下已经喝过，着实无碍。”陆元正说道。

    见这位陆老板眉目和善，不似jianian邪之人，交谈之间言辞诚恳，并无破绽，于是雁云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迟钝的人反而变成了葫芦，一向无酒不欢的他，竟有了些犹豫。

    “先干为敬。”雁云朝葫芦举了举杯，仰头喝了杯中的酒。

    葫芦见她倒是喝得爽快，于是自己也倒了一杯，咕噜下肚。

    酒酿入喉，留下一抹清凉。

    此酒味道甚淡，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带着点甜酒味的水。这种甜，冰冰凉凉，沁人心脾，像是被一汪冰泉浸泡后的冰糖，轻轻啜一口，是纯粹却很淡很淡的甜，交织着酒味与冰凉在舌尖打颤。

    明明只是一小杯，她却有些恍惚，唇齿间残留的微弱香气，从冷清中挑起一丝暖意，她回想起月华台上，在夏日风中眺望清晨与黄昏，那明灭即在瞬息之时的极远天边，有好看的云彩从星辰中飘然而起，或坠落在星辰里。

    心情舒展开来，神色松弛了不少。

    雁云问：“如此寡淡，喝着一点也不像酒，不知叫什么名字？”

    “我叫它‘忘川’。”陆元正说道。

    忘川水，听说人死之后下幽冥，有河流，名为“忘川”，忘川之水，饮一口忘记七情，饮两口放下死生，饮三口即无我。

    葫芦心情似乎更好了，瞅了眼陆元正，伸了个懒腰：“缠魂草、银丹草。”

    “还有这甜味，应该是西域白树根。”雁云道。

    陆元正一愣，惊叹：“果然是行家！不知二位是否喝过此种酒的真品，是否就是这三味药材？”

    雁云葫芦相看一眼，异口同声：“没有。”

    陆元正眼中燃起的希望暗淡了些，道：“在下这间红尘酒家每天往来的酒客不少，除了两位之外从未有人说中此酒所用何物。连两位都不知道，那该问谁好啊！”

    “陆老板莫急，这酒有点意思，要是我去了西域，一定给你讨个答案回来。”葫芦说道。

    陆元正悻然一笑。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雁云见天色不早了，便招呼葫芦准备回客栈。

    两人告辞时，陆元正拿了两小坛子酒过来。

    “这两坛忘川，还请二位收下。”陆元正道

    雁云摇头：“不好，我们与陆老板萍水相逢，怎可以收下如此珍贵的礼物。”

    陆元正笑声洪亮，只道：“好酒更求知遇之客，其中的珍贵才能被懂得。两位既能一语中的，说明与这忘川有缘分，一定要收下。”

    “恭敬不如从命。”葫芦嘿嘿一笑，不等雁云答应便接过酒来，雁云对葫芦自是一千个鄙夷。

    与陆元正道别后，两人慢慢往客栈走。

    葫芦开心地提着酒，边走边说道：“好个‘忘川’，喝了还真有点效果，或许是那白树根的甜味引人心驰神往。”

    语毕，他打开一坛子酒，单手抱着，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感受那白树根的清甜之味游走舌尖，还有银丹草的冰凉之感。

    葫芦悄悄看了一边自顾自想事情的雁云，递给她另一坛：“你也来点呗。”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酒来，打开，凉丝丝的气息扑面而来。

    雁云说：“这酒让人的思绪好生缥缈……”

    “缠魂草的药效确实厉害，想必这陆老板也不敢放太多，否则……”葫芦偷偷看了看雁云一眼，“否则还不把人给恍惚死。”

    “难道这忘忧的办法，不过就是令人目眩神迷，不能思考？”她看着坛子里的酒，喝了一口，缠魂草立即见效，她的思绪变得慢起来，不能集中精神。

    葫芦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