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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忘川之酒 (第2/2页)
仰面朝天,声音变得悠远:“举杯消愁是一件何其愚蠢的事情,可这世间多少人都信了它。” 雁云哂笑:“你说人家,你不也嗜酒如命,想必一定是愁来如山倒,喝晕了最好。” “诗不错。”他打趣,又喝了几口:“谁没有点伤心事呢?” 他这回答倒是稀奇得很,雁云本来是调侃葫芦,却不曾想他这没心没肺的主倒还说起伤心事来了。 “说来听听?”雁云与他这一来二去的几句话间,也喝了不少。 葫芦停了下来,看着遥远的天边。 雨后天色暗沉,积云令霞光也失了几分颜色,落日在一片朦胧之中渐渐消逝着。 雁云手里抱着令人忘忧的酒,怔怔地看着葫芦所看向的那片天。 过了一会儿,雁云听到他忽然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活着就跟做梦一样……” 她喝了一大口忘川,恍惚地笑:“可不是嘛,我感觉就像在银针楼里打了一个盹,便过去了这么些年,这酒好厉害啊,让我一时竟忘了许多事。” “霍雁云。”葫芦忽然叫她名字。 雁云看着他。 他的正经只持续了一瞬间,转眼又嬉笑着说:“没见你之前呢,我一直以为十六行的这位女行主,一定是整天黑着脸严肃又死板的冷血杀手呢。” 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正经话,她嗤笑一声。 “你想想看,这样的人才像江湖人口中那个杀回天守阁重掌十六行的霍雁云嘛。”葫芦笑道,江湖传说,他听了太多,以至于那天她骑着白马往他去路上一横时,他真把她当作了一个碰巧出现的路人。 雁云不以为然:“黑脸又如何,不黑脸又如何,我不是靠着一身气势夺回十六行的,我靠的是拿命赌运。” 他看着眼前的霍雁云,有时候觉得她狡黠得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有时,又觉得她比那清晨的露水还要纯净无暇。 “你知道么,我每次在坐忘台上,看着群山,看着天守阁,心里总想着:十六行行主走的路就是一条独行道,我是霍家的后人,没得选。可我并不后悔啊,因为没有其他选择,何来后悔之说呢?于是我只希望,行走在这世间的时候,遇到美好的时刻,便去铭记,遇到美好的人,便去守护。这样一来,哪怕天地岁月终是一人独来独往,总拥有过一些意义。也不算白走一遭。”酒后吐真言,她本不该与葫芦说这么多,可不知怎地,都说与他听了。 “呵。”她浅讽地笑,想到此番言语似乎与她的身份有所违背,于是道:“当我酒后失言吧。” 葫芦一言不发地听着她说完,出乎意料地没有接话。 长风带着湿润的气息拂面而来,留下丝丝缕缕大雨之后的清新气息。 雁云对上葫芦的目光,淡淡道:“怎么,颠覆你所想?” 兀地,葫芦唇边扬起浅浅一道弧,舒展的眉心,好看的眼睛。 “你的一本正经总是来得如此陡然。”她学着他调侃时的语气,嘴边挂着一抹斜斜的笑。 他咧嘴一笑,哪怕天色将晚,他还能笑得耀眼夺目,他说:“送你一句话,‘生如白驹过隙,但求无惧无悔’,活着嘛,逍遥自在就好。” 生如白驹过隙,但求无惧无悔。她呢喃,瞅了他一眼,笑:“你偶尔还是会说那么一两句人话。” “我哪句不是人话了……”葫芦见雁云动身朝前走了,于是跟在她后面。 “经常不说人话。”她道。 葫芦据理力争:“你得拿出证据。” 她继续数落:“不仅不说人话,还不干人事。” “哟呵,又成不干人事了。” “是啊,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没干人事啊。” “那是偶然……” “偶然?那飞鹤楼呢?” “那是……” “说不上来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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