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尊严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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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前关总工是城市建筑设计院常务院长，总工程师，兼职于建民集团。程建是他的老部下，后一同转职过来。

    “上午程建爱人来公司，带着离婚协议。”张三开场白。

    “半个月前杨莹找过我，闹离婚。我让我家属找她谈了几次，态度坚决啊。”关总工一脸惊奇，又道：“没想到她去公司找你，这女人够较真！”

    “程建什么态度？我看了他俩口子整的那玩意协议，亏他们想多出啊！”

    “是啊！俩口子翻小账谈劳务费。”关总工摇头：“找公司干嘛？程建说协议签了。”

    “我看的没签字。协议下边有附注，意思是如果劳务费程建拿不出，则由公司担保。我明白了，这个肯定是杨莹后添加上去惹毛程建了！”张三喝口茶：“程建怎么回事？离不离也不能闹到公司里呀！”

    “杨莹怎么能这样！这不明摆着丢程建的脸嘛！劳务费程建认账，他说这些年家里确实都杨莹cao持。程建这个人业务行，为人处事欠缺。”

    “是主动同意还是被动同意啊？”

    “看不出也问不出，他平时一个闷葫芦。”

    “听说他有个二套抵押贷款购房，买的是公司福利房吗？”

    “公司嘉园小区房，设计部不少人买了，面积是165平米。”

    “房主是谁？”

    “我不大清楚。”关总工说话迟疑。

    张三察觉到关总工说谎，冷肃道：“我查查，肯定另有其人。”张三直视总工：“听杨莹口气，这套房买的有猫腻，这肯定是*！这么个大物件不与家人商量就送人，绝对找毛病找抽。难道养人了？”

    张三点缀关总工，这老爷子心里有鬼眼睛闪烁。他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也不客套请示是否允许。

    吐着烟圈，张三静静等着关总工回话。

    关总工爱人感觉到谈话气氛不对，也坐了过来，责备地望着关总工。

    “我，我还是说吧。程建这套房买给张琳娜，这事确实不妥！”

    “你们设计部高个子小张？”

    “是，爱打网球的那个。”

    “她单身？”

    “是啊！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张三听说单身有点火，起身提提裤子：“程建购房送小张，凭什么？设计部上上下下都知道？”

    “这个？嗯，都知道。”

    “还都知道啊！一个有妇之夫一个单身？这事妥当吗？特别是您，作为部门领导没开导开导他？”张三一脸不悦：“然后两人搬一起同居！设计部观念够开放的啊！你们是不是都想看热闹看笑话？”

    关总工哑然，身旁爱人面露囧色。

    “这事我曾经说过老关，要教育小程悬崖勒马。老关他呀总不想担事，这下好端端的家拆散了。”端茶倒水的关总工爱人埋怨：“我找杨莹谈了两次，离婚她是铁了心了！”

    张三想象不到，高知扎堆的设计部居然如此肮脏。

    “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关老爷子，这些年我拿你当爹看，二十号人你就这么管理的？”张三的刻薄泉涌而出。

    “老关那，做人做事要有原则，董事长就是是非分明的人。其实你感觉不对头的时候就应该阻止，就应该汇报，不至于人家现在妻离子散。”关总工爱人也是相当不满：“你还让我做他媳妇工作，我都感觉理亏，哎！”

    “姑息养jianian，设计部每个人脱不了干系！说轻了隔岸观火，说重了落井下石。知识分子最讲良知，可在设计部都喂狗了！”张三毛躁地站起来提提裤子又坐下：“我曾经引以为荣而现在引以为耻！”

    关总工汗颜，诺诺道：“程建的事我反思了，我是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年轻时血气方刚，历次运动走过来后胆怯了，而且我承认有点溺爱程建。”

    “主席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这个斗争的哲学你怎么不学？看着俩人搞破鞋，设计部每个人心安理得？”

    关总工脸色通红，他爱人心疼。

    “董事长，老关他性格不透亮，今天不善他认了错。”总工爱人拍拍张三肩膀示意少言。

    “我言重了，请关总工包涵。做人做事不仅自己要有底线，也要关心别人不掉底线。无知不是错，明知是错还犯错就是错。我和程建一样，都像你的儿子，这么多年，我跟你说过难听的话没有？从来没有！你怎么能让他程建在外包养乱搞？！还把他老妈交给媳妇养着！这他妈是人干的嘛？”

    关总工落泪，总工爱人看不下去走开了。

    张三挠挠头，草特么的，说大发了！转个话题吧。

    “这个张什么娜是何时来公司的？怎么进来的？”他问。

    “程建来公司一年半后我从设计院调进来的。”关总工回味着，脸上泛红：“现在回想很后悔，他俩当时应该就好上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偷鸡摸狗在眼皮子底下，设计部稳如泰山真坐得住啊！人生观哪里去了？”张三点了支烟，“关婶，给我杯冰水。关总工，我一向尊重你的人品、工作，但作为部门领导，你更应该告诉大家如何做人。这件事你处理的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现在，除非程建离婚了，否则程工和那个小张必须一刀两断，否则我都开除。”张三弹了弹烟灰，又道：“兔子不吃窝边，一个拖家带口，胳膊肘往外拐，一个老姑娘明知故犯，没有怜悯、廉耻！这种高知高学历有毛用！”

    “我跟程建说了不知多少次，他固执啊。”关总工说，好像还在维护。

    “你扇他两耳光啊！你没能力解决，你让公司出面啊，拖到现在出大事了吧。”关总工爱人插嘴：“你呀，偏袒程建还看不上杨莹。杨莹守不守妇道我不知道，但这些年老人和孩子人家照顾的就不错！你察觉小程和小张不正常就该说，现在扯不断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三瞪了关总工一眼：“关于程建离婚我提几点意见：一、劳务费五十万程建如没有，设计部全员代交，你们都一伙就帮忙帮到底。我下午回去通知财务从你们奖金里扣除。”张三又点了支烟：“二，让人事部找张琳娜谈话，请她离职，明知故犯我鄙视。三，你找程建再谈，我给他时间，承认错误回家过日子。如不复合，也请他辞职。就这些，我该走了！”

    秀才不成事，历史明鉴！扯扯蛋难免，还敢金屋藏娇？这事发生在暴富的地产商身上不稀奇，居然发生在安分守己知识分子队伍当中。办公楼里还有多少程建、张琳娜之流要排查，移情别恋程序必须合法。真该向李总学习，身正不怕影子歪，离一个再爱一个，单身想睡合情合法，加强了解培养感情嘛。

    路上，张三给办公室主任去电话，让他通知在家几位班子成员，三点开个碰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