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师旷 (第1/2页)

    两人睡醒一觉，天已擦黑。心痒难耐地等着店家把饭菜上了，和秦越草草的吃过，便一起上了街。虽说明天才到十五，可街上的灯已经亮了不少。云舒并没兴趣赏灯，一路打听着来到通碧书苑。

    果然这里面与其它地方大不相同。二层的小楼已是坐满了人，云舒见没了空桌子，便站在一大堆站着听曲子的人背后，垫着脚往里看去。见一层的大厅靠墙摆着八仙桌，上面摆着茶壶茶碗和时令的水果，扇子惊堂木也一应俱全。桌旁一侧齐齐地坐着一排乐师，或琴或笛，或弹或拉。正奏着“仙人乐”。场面豁亮真不是静安庄上的茶馆可能比的。四根柱子通到二楼，四面琉璃坠子半挡住前台，左右也是各四盏通明灯吊在厅堂正中。连乐师奏的曲子也比静安庄刘老头的小调大气了许多。再想起刘老头不免觉得有些寒酸。云舒心里暗暗替刘老头鼓劲：“不管怎样，我还是最爱听你的王小才！”

    云舒和秦越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看得目瞪口呆。正自出神之际，一曲终了，乐班的班主上前讨赏，见四周的散客纷纷扔铜钱在台子上，班主一边陪着笑脸捡钱一边口中喊着：“谢谢各位打赏。”云舒也忙掏出铜钱扔了上去，那班主手脚麻利，转眼就净了台面。见无人再扔，双手抱拳道：“本乐班新近来了一名乐师，年纪虽轻，却弹得一手好琴，众位若不嫌弃，就让他来献丑一曲。”众人无可不可，哄然鼓掌叫好。叫好声中，一个年轻后生抱着琴上了台。那少年十四五岁样貌，面皮白净，细眉星目，隆鼻薄唇，文质彬彬。人虽长的斯文，脸色却很淡然。似见惯了这种场面，毫不扭捏。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微微卷起了袖口。

    上得台来把琴放在桌面上，拱手向台下一揖，也不说话，便在桌前坐好，一曲“云中君”，奏了起来。

    云舒见他做派已是暗暗叫好，待听他弹奏的曲子，悲抑兴扬，甚是耐听。弹到高亢处，竟真的好似驾车在天边翱翔，弹到悲切时，又似声声叹息，黯然神伤。

    云舒暗想，这刘老头弹的可不及他太多了。真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真如那班主所说，弹得一手好琴。见一旁的秦越也是一副心向往之的模样，知道他也是被这少年的琴技深深折服。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道：“他与你我年纪相仿，有机会我们去和他结识一下。”

    秦越点头叹道：“这琴弹得真好！”

    余音袅袅，那少年弹完曲子，站起身对台下又是一揖。众人还在心驰摇荡，悠然神往。顿得一顿，已是震天价叫起好来。铜钱更是乱飞上台，班主已经笑歪了眉眼，鞠躬作揖，跑上台来忙着捡钱。

    那少年也不多看，抱琴正要下台。只听得店外人马声嘈杂，接着大门开处，涌进来十几名官兵。

    为首的一人恶声恶气道：“奉了燕王的旨意，军队缺乏乐师，为提升部队士气，增强战斗能力，现紧急征调乐师百名。除一部分留在蓟城，其余分赴平城、固阳、双河等地从军。”说完往台子上扫了一眼，又道：“台上的那几个！六十以上的可以不去，其余的都跟我走。”

    话音刚落，书苑内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顿时鼓噪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朝廷的政令。

    “今天征兵，明天争劳工。现在连个弹琴唱曲的也要抓了走，什么世道啊。”

    “人家也要养家，这一被带走，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家里老的小的可怎么办啊。”

    “官爷，那孩子也就才十几岁，应征入伍的年龄也不够，是不是就先别带走了。这仗又还没打到我们燕国，这么多壮丁就被征了去，日子可怎么过。”

    领头的队长不耐烦的解释道：“从军有军饷，不耽误养家。上头的命令，六十以上的不应征，其余的只要是出来开班献技的，无论大小一律带走，等凑到一起超过了百名，岁数小的自然放回。现在还

    没打，等到开战了再准备，哪里还来得及。你们都让让，台上的都下来，跟我回去交差。也不光是这里，其他茶馆酒楼也都在找人，我这儿是照办公事，闲杂人等都让开。”一边说一边分开人群，催促

    台上的乐师们下来。

    班主哭丧着脸凑过来道：“官爷，您把这些乐师一拉走，小人这班子不就散了吗。”

    “现在谁还管你这说唱的班子，少废话，你会不会吹笛子打鼓，会的话也跟我走。”

    班主见自己也要被拉走，话也不敢说了。

    正在这时，台上那少年淡淡说了句：“我不去。”他本就站得高，这一声又说得清清楚楚，茶馆里顿时鸦雀无声。

    队长上前几步道：“你说什么？”

    那少年看着他镇定道：“我说，我不去！”

    队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厉声道：“你敢抗旨？”

    那少年不慌不忙，把琴又回桌上道：“我不知道什么旨不旨的，我就是不去。”

    队长伸手拔出佩刀，吓唬道：“你要是抗旨，我们几个王命在身，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书苑里众人见要出人命，纷纷后退，谁也不敢趟这浑水。发发牢sao可以，要真是对抗王命，那可是杀头抄家的死罪。

    云舒与秦越并不后退，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打好了算盘，若是官兵动手硬来，他们定要出手相助。云舒估计了一下，和庞德助一对一有些勉强，就算是手中有剑，对面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官兵，真打起来，也是输面大。现在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打起来再说。

    此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