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后的五年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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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2/2页)

像,在电视上人模狗样地微笑,或淡定威严,或面无表情,睥睨天下。

    宋冯平也在这帮人之中,只不过没有冲在第一的勇气,但毕竟没吃早饭,也想早点冲进去。时间终于到了,大门一开,同学们潮水一般涌进食堂。宋冯平先去打了饭,迫不及待地坐下吃了起来。这时,听到身边一个人吃吃的笑,抬头一看,傅云云手里端了两只碗,摇摇晃晃地,笑涔涔地站在那里。

    “喝汤不?”

    她不等他回答,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喝吧,蛋花汤,免费的。”

    “这么多人,你也能挤过去啊?”

    “我是女的呀。”她乐了下,“你猜我昨天干什么去了。”

    “你们也打牌吗?”

    “我们有那么没出息吗,像你们一样,整天晚上打牌。我们去北大跳舞了。”她认真地说,“那里人很多,今天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老李他们一直说要去呢。”老李是宋冯平的班长,比他大了十多岁,也可以说是他的偶像。

    “好,人多热闹,一起去吧。”傅云云说完就去找女同学了。

    两个人就那么简单,只想着热闹。如果放到现在,别人在都嫌碍事,两个人是多么安静幸福的事情。

    那时大学的东门还十分破旧,门前是白石桥路,一条左右单行的大马路,从首都体育馆一直到北大东门。马路中间是一条排水沟,分开左右车道,水沟两边种了毛白杨树,长的十分粗大,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马路对面除了燕山大饭店,就是一排小饭馆,虽然很便宜,同学们大都囊中羞涩,很少见有人去那里吃饭。从学校去北大,骑车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晚上行人稀少,路上也没有多少汽车,他们一队人马大呼小叫,一会就到了。

    那时的傅云云有点不修边幅,灯光下松垮的毛衣,袖口都有点脏了,但笑的花一样灿烂。两人都是班级中年龄最小的,有点傻里傻气,等到舞会结束的时候,别的同学早分头回学校了,两人还在找自行车。在三角地找了几圈,他们也没有找到。那时学校里没人偷自行车,因为都是二手自行车,长的差不多,经常有骑错的事发生。最后他们找到一辆和宋冯平的自行车差不多一样的,居然也能打开锁,看来是真的被别人弄错骑走了。宋冯平只好驮着傅云云回了学校,傅云云说明天还去跳舞,要把自行车找回来。他们接连去了好几次,也没能找到那辆自行车,说不定哪位老兄心照不宣,也就将错就错,都凑合着骑了。

    两个人算不算恋爱呢,那个时候的快乐是没心没肺的,两颗心纯洁的雪花一般,除了去北大跳舞,两个人周末还去海淀剧院听交响乐,其实他们也真没听懂,懂的是心里无言的喜悦,和在一起的兴奋。年轻精力无限,他们像不知疲倦的小鸟,在各个大学转来转去,享受校园的美好时光和简单的青春飞扬。还经常在五道口附近转悠,到俱乐部看电影,有时沿着小铁路走到北航校园里去,大冬天两个人就坐在冷飕飕的土山上,傻傻地瞎聊,冻的有些发抖。许多年以后,偶尔听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校园民谣,宋冯平都会有淡淡的疼痛感,那段纯粹的时光,早已回不去了。多年后他意识到,自己那时真是懵懂少年,一直都不会关心人,如果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傅云云会幸福吗,自己能让她快乐吗。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这话,他多年后才明白其中道理。

    那时的学生爱旅游爬山,周末也有去八大处香山的,远的地方就去黄花岭长城,更远的远郊那时还没开发,也没有公交车到达。他们集体组织去过几次郊外,同学们拿着大个录音机,带上面包,爬山累了,草地上就地围上一圈,唱儿歌丢手绢,能在草地上疯一天。有次游玩回来,傅云云说在河北交界处有个地方叫十渡,据说那里人很少,江南山水一般,想去那里玩。年轻人从来没有犹豫,他们打听到有去那里的专线,周末两个人就买了面包,带着相机,没做其他准备就出发了。两个人玩了一天,爬到山顶采集野花,还去小溪漂流,玩到晚上才傻眼了。那时的十渡地区还没怎么开发,就两个小宾馆,周末已经住满了人,没有房间了。热心的服务员给他们指了条明路,说你们可以往山下走,那里有不少农户,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从宾馆出来,雨下的小了一些,能看到稀稀拉拉的行人了。两人毕竟年轻,不但没觉得多冷,甚至有些清爽的感觉。若干年后,当他重走这条路,遇到同样风雨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年轻真好,身体健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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