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逻辑:智人开始进化_第一百一十五章 智人推理的极低正确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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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智人推理的极低正确率 (第4/4页)

够深,怕的是不肯用逻辑去想,最怕的就是经验主义:以前怎么怎么,大家都怎么怎么。在邪恶的社会中,坚持推理的独立性要比学习重要无数倍。”

    我说:“说到正确推理,我们也经常做出错误的推理,因为我们的灵魂中都有功利主义的影子,所以,很多推理是为了对抗功利主义。例如,我们总说要追求价值,否则就是杀人无数。但是,如果逻辑是第一信仰,追求价值的原因只能是因为这最合乎信仰,而不是害怕杀人无数。否则,如果有人说人类将在明天灭绝,今天享受生活不会杀人无数,是不是就不用追求价值了?到了明天,又有新的预测,说后天人类才会灭绝。如此一来,岂不是永远不用追求价值?如果我们坚持之前的错误推理,就会陷入人类是否会在明天灭亡这种枝节问题的争论。”

    阿正说:“所以,我应该无条件地做出最合乎逻辑的推理,不应该管自己年纪小,不应该管自己的知识是否足够,不应该管自己的就业、爱情、子孙等前途……”

    阿梦一边向他倾销爆栗一边说:“智人为了获胜往往不择手段,因为胜利往往能带来最多的利益。看来,我们也受到了这种影响,在与身体、利益对抗的时候也经常做出不合乎逻辑的推理。例如,我们经常举例。如果是为了说明某种抽象思维,加强理解,是可能合乎逻辑的;如果是想通过合乎某种经验来证明推理的正确性,就是错误的推理。这是一个怪圈,如果正确地推理,功利主义者、经验主义者根本不关心正确的推理;如果错误地推理,他们可能仍然不关心,我们自己反而可能要掉沟里了。”

    我说:“看来,你自以为不是结果论者,灵魂中仍然潜伏着结果论。”

    阿梦说:“虽然我们在一起是近朱者赤和近墨者黑共存,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只有近墨者黑。当然,在你矛盾的灵魂看来,这可能是近朱者赤或者近墨者黑。”

    我说:“即使从你的角度看,也应该是从开始的近朱者赤通过因果推理逐渐转化为近墨者黑。更何况,这个墨也是通过各种错误推理发现了很多朱的,是有功的墨。”

    阿梦说:“你这又是结果论了。你这块大墨能发现不少真理不是因为墨好,而是因为你有追求真理这个朱。邪恶就是邪恶,其本身永远做不出好事。善恶在一起创造了无限大价值时,如果恶非本意地有益于善,功劳永远只能全部归于善。这才是评估价值的正确方法。否则,什么邪魔歪道和追求真理的强大意愿在一起都可能有助于发现无限大价值,难道邪恶也有无限大价值?应该认识到,邪恶的作用从来不是不可替代的,而且,总是可以通过用善取代邪恶而进一步提高推理的正确率、重要性。”

    阿正说:“你们说明了科学家为什么错误众多,却没有说明你们为什么正确的成果多,难道,仅仅是有更高的推理成功率就够了?”

    阿梦说:“我也不清楚,也许就够了。正确推理的关键就是信仰的正确性和执行情况。我们的信仰优势无疑是最重要的原因,让之后每一步推理的正确率都更高,导致结果正确的概率更高。但是,说实话,我对我们的成果也有些吃惊,这大概是逻辑本身自带的指数增长属性和智人社会过于邪恶、落后两个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我说:“换个角度看,智人应该知足。他们的推理过程的正确率大概就是无限小,但是,推理结果的正确率是有限的,甚至,发现真理的概率也不是无限小。这要比他们在歧视方面犯下的无数倍的错误要好多了。据说贪财的人对财富的追求是无限的,但是,他们追求财富却从来没有创造过任何无限大价值,甚至没有过这样的尝试。相比之下,对知识有着强烈渴望的科学家要幸运得多,虽然正确率低,毕竟还是创造了一些无限大价值。我认为,智人的经验主义在这方面功不可没,虽然按照你的理论这不能视为功劳。”

    老爷子说:“可以理解,经验主义中有一部分是相信纯逻辑世界的经验。但是,这显然不是完全相信纯逻辑世界。逻辑生物不会将这称为部分邪恶,就像一个杀人犯杀了一个人而不是所有人不能被称为部分杀人罪一样。”

    阿正说:“既然可以用预期价值无限大的时间占总时间的比例来衡量一个人的逻辑性,从邪恶到真理的过程也应该是连续变化的。”

    阿梦说:“但是,邪恶本身的负价值和真理之间的无限大价值有着本质的差异,这才是关键之处。生命向着完全合乎真理的方向前进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在一段时间内暂时用一下经验主义的指标是可能合乎逻辑的,但是不能将这视为真理,最好不要以此作为推理的出发点。”

    我说:“在我看来,这个推理的本意是支持连续性而不是支持邪恶。这有可取之处,因为连续性确实是真理的一部分。但是,为了真理可以接受某些现象,却不能接受邪恶。从邪恶是不能连续地过渡到真理的,中间隔着无数价值虽然为正但是有限的现象。正确的推理不是某些前提合乎真理,而是所有前提合乎真理,不能因为喜欢连续性就容忍邪恶。”

    阿梦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此说来,我也不应该为了真理就容忍你的邪恶,但是,我居然忍了你这么长时间。”

    我脸红脖子粗地申辩道:“你这样哪里算是容忍。何况,我们说的是不能让真理和邪恶混淆在一起进行关于真理的推理,不是说现象中两者不会混合。再说,你认为这时间很长,在宇宙中就是一瞬间。老爷子他们衡量生命逻辑性的方法也不会持久,只是一种暂时的衡量方法。还有,我也容忍了你的不少邪恶……”

    阿梦嫌弃地说:“你真没有绅士风度。女权主义显然没有影响到你。”

    我说:“智人对绅士风度的接受也是因为从众、合乎经验乃至功利主义。我对男女平等的理解更接近于纯逻辑主义:如果你和我的推理正确率不相上下,我们的推理就平等;如果不如我,我就是比你更高级的灵魂。”

    阿梦说:“我怀疑你是为了歧视我才形成了这个观点。或者说,由于功利主义的牵线搭桥,你的大男子主义和纯逻辑主义居然狼狈为jianian,这有违你的真理不与邪恶合作的理论。”

    虽然知道她这是拿我寻开心,我却并不能完全否认这种可能性。尽管这样的推理仍然优于大男子主义,甚至优于男女平等,毕竟暴露了我的一些错误推理。而我,即使在形成纯逻辑信仰之前,也因为自尊心等缘故极度不愿出现推理错误。这意味着努力避免错误,却不是不承认错误。似乎,这就是纯逻辑信仰的前身。毋庸讳言,这不是什么正义的动机,但是,确实曾经有助于提高推理的正确性,不承认邪恶的功绩并不代表不承认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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