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兄长,让弟很难办呐? (第3/3页)
“可若寡人也以兄弟相称,甚至在殿下面前,以‘宗亲长辈’自居,那,可就是寡人不知轻重了······”
··· “呃,不知今日,殿下可有何要事,要言嘱于寡人?” “若有,那殿下不必有疑虑,大可直言。” “寡人身天子臣,便断没有不尊皇命、不尊殿下的道理······” 常言道: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 正如落下的刀,不比悬着的刀更令人害怕一样。 此刻的刘彭祖,恰恰就是这种心态。 ——如果刚一见面,刘胜就职责刘彭祖‘太不给面子’‘做了赵王一点都不老实’,那刘彭祖有八百套说辞,能在刘胜面前软磨硬泡混过去; 若刘胜从始至终都顾左右而言他,绝口不提过去几年的事,那刘彭祖自也有的是脸皮,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刘彭祖遭遇的,却是最难受的一种情况。 刘胜提了; 又好像没有提。 或者说:刘胜可以说自己没提,但刘彭祖,绝对不能真的当刘胜没提; 刘胜可以说‘我啥也没说’,但刘彭祖,绝不能说自己‘啥也没听出来’。 正如方才,刘胜对刘彭祖所说的那句:最近几年,刘胜,真的长进了很多······ “哦?” “听兄长这意思,若是没事,还不能请兄长再到这太zigong,陪弟坐坐、聊聊了?” “离京就藩,这才几年呐?” “一母同胞的手足情谊,这么快就澹了?” 听出刘彭祖‘有话就直说’的请求,甚至可以说是哀求,刘胜却仍旧不为所动。 而刘彭祖,也终是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满是羞愧的低着头,对刘胜纳头便是一拜。 “臣此来,其实是有事,想要向殿下禀明。” “正是昨日,臣受太后之召,入长乐受戒之事······” 见刘彭祖终于摆明了态度,自称也从‘寡人’变成了臣,刘胜面上那抹似是温和,实则却极尽虚伪的澹澹笑意,总算是悄然消失在那张初显英姿的面庞之上。 深吸一口气,又紧抿起嘴唇,任由那口粗气自鼻孔呼出; 看着刘彭祖恨不能埋进地里的头、恨不能戳进胸前的下巴,刘胜面上,终再也不见一丝温和之色。 “当年,兄长还不是赵王,弟,也还没有住进这太zigong。” “父皇告诉弟:你兄做了赵王,定然不会和‘恭’字沾边。” “——弟没信。” “弟告诉父王:弟和兄长一母同胞,相知相识,于兄长的脾性,弟,了若指掌。” ··· “之后,弟也告诉了兄长,说父皇笃定兄长每隔一两年,便必定杀一位赵国相。” “弟记得当时,兄长曾承诺弟:做兄长的,没有给弟弟添麻烦的道理······” “莫非,是弟记错了?” 随着刘胜这最后一句‘难道是我记错了?’道出口,原本还只是深低着头的刘彭祖,已不知何时匍匐在地,将前额轻轻选在了地板上方不足半寸的位置;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刘彭祖本就高悬着的心,愈发被一股不明由来的惊惧所充斥。 ——刘胜,从上首主座上站起来了······ 非但站了起来,还迈动的极为缓慢的步伐,朝着刘彭祖的方向走来; 每走一步,刘胜口中,便会道出一声极尽平澹的话语,却好似在刘彭祖心中,砸下一记又一记重锤······ “兄长这个赵王,做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些;” ··· “一年时间,先后两任赵国相的尸体,被送出邯郸城;” ··· “直到半个月前,父皇召兄长入朝长安的诏书刚送进邯郸城门,便和兄长第三任赵国相的尸体擦肩而过······” 刘彭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座位,和刘胜所在的上首主位,相距至少七八步; 但不知为何,就这么三步、三句话,方才还端坐于上首的刘胜,便已经来到了刘彭祖面前。 并在跪地匍匐的兄长面前蹲下身。 “兄长,真的让弟很难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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