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椿萱 (第2/2页)
,远超一般的椅子。 面是海棠面,上面本来有图案,早已经掉了。 抹头完好,大边也很圆润,没有花牙,底足是圆足,围着一圈脚帐。 椅子的色泽深红,深红中还夹着深褐,纹理斜而交错,瞧着油汪汪的,像抹了一层蜡,非常有质感。 说起这个,常闲也是一脸好笑: “这是我在汉沽收的。这东西坐上去,人靠不到后背,也搭不着扶手,不着天不沾地的,四下里不挨着,坐着难受。 那户人家就特嫌弃,正想锯了当劈材,被我花一百块钱捡着了。” 牟端明哑然一笑:“也难怪,除了那些修道参禅的,如今还有几个人知道这玩意该怎么坐呢?” “坐禅椅,你得整个人都上去,盘着腿坐,才能靠上后面,也能搭着扶手。禅椅禅椅,本就是盘腿坐的。” “行,捡了一漏!“ 牟端明拍了下椅子,道:“是真东西,风格简约朴素,应该是明晚期的东西,那会禅椅最多。你这是老红木的,我见着的一般都是圆面,这是海棠面,品相还这么好,不错。“ “这玩意儿呢?” 他接着指指斜靠在客厅墙上的那块老匾。 “这个,下午刚拿回来。“ 常闲顺手把灯全部打开,道:“感觉比一般的木头沉,搬上来可是出了一身的臭汗!” 灯光下的老匾气势恢宏,长约两米五,宽约一米二,应该是悬挂于家祠之上,上面镌刻着“椿萱并茂”四个颜体大字。 这是一块大江南北世家大族常见的匾额,是祝父母健康长寿最优雅的文辞。
古代男子居前堂,堂外植椿,因大椿长寿,古人用以比喻父亲。 语出《庄子·逍遥游》。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北堂是母亲的居所。 《诗经·卫风·伯兮》:“焉得谖草,言树之背“。 “谖”同“萱”,“萱草”为忘忧之草,古人用以比喻母亲。 所以“北堂萱”借指母亲。以“萱堂”指母亲的居室,亦借以指母亲。 还有您别问忘忧草是什么,问就是黄花菜。 有朋友问我姥姥九十了,全家人憋半天不知道老人做寿该道什么吉语。 您可以用“萱花永茂”,mama的mama健康长寿,青春永驻,您觉得合适不? 扯远了,再看这块匾。 岁月刀剑将这块匾洗磨得面目全非,匾面的黑大漆和大字的金色都已经斑驳,上面细细的裂开三条缝隙,可以看出是由四块板镶嵌而成。 由于堆砌在墙角,风雨经年,泥浆和沙土也在这块老匾上留下斑斑点点。 牟端明上前摆弄了一阵,伸出手指蘸点吐沫在匾上擦拭几下,点点头道:“多少钱收的?” “八十五万,买那对黄花梨官帽椅搭的添头”。 常闲嘿嘿一笑:“还有这个花盆,俩添头。” 那只花盆不知道被谁涂满了淤泥,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常闲把它泡在水桶里,他从厕所的水桶里将那个花盆取出来,胡乱用纸巾抹干,放到茶几上。 牟端明四平八稳的走到餐厅,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对官帽椅,抚摸了几下,又点点头。 “八十五万,一脚踢了这四件儿东西?” 牟端明有些惊诧道。 “对。” 牟端明对常闲挑了挑大拇指道:“是真东西,是真不错。” “那对儿四出头就甭说了,大开门,典型的明代的东西,还是一对儿,我这几十年都难得看到几回……” 他走两步坐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嗯,这信阳毛尖还行。” 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花盆,一边摇头一边道:“那匾也好,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吗?” 常闲苦笑道:“那匾我还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字虽然不错,但也就是不错,也不是名家手笔……” 牟端明摇头笑了一下,深深的看着他道:“你小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嚷嚷着要添头,也是特么老天赏饭吃!” 转过来没好声气的道:“你弄块湿抹布随便擦几下,仔细看看!” 常闲嘿嘿一笑,抽了几张纸倒点水擦拭在匾上擦拭几下,脱漆老匾在湿处现出了光泽。 老匾的底色是深紫色,从切面上可以看到丝状的亮晶晶的淡黄色物质排列,若隐若现,如满天星斗般布满了紫色的天空,充满情趣,假如用放大镜细细观看,这些金星还隐隐发出荧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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