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梦华录_叁拾陆年关将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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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陆年关将至 (第3/4页)

之事便不好隐瞒,想来大哥不愿看母亲受人议论,也不愿因与外族沾亲带故,教阿爹清议有损罢?”

    最后一句景年说得极小声,幸好阿娘未能听懂,仍只是吃饭。

    “嗯,是这个理。年儿虽一直被正道带在身边,但要是给那些人知道咱们一家离散多年,还不知背后要怎么笑话我这当爹的——尤其是那嘴巴不把门的王缎!”承台挥手道,“行了,不去便不去!又没甚么大不了,叫年儿在家陪夫人说说话也是应当,省得真去了又要露怯,手跟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景弘被景年问地一时难答,便知他鬼心眼甚多,皱着眉盯他:“罢了,我不会强人所难。但你既知我牵挂家中声望,便做些教我放心的事,莫要惹我恼怒。”

    “是是是,大哥放心,”景年硬着头皮答,“你们去,我与阿娘在家中等你们回来。”

    “好,记住你说的话。”景弘不再看弟弟,转而将筷子伸向一盘白灼羊rou,又同承台继续说起被打断的话来,“父亲方才问边关之事,前阵时日,北边不甚太平。女真的都勃极烈带兵从西一路打到东面,逼得辽人节节败退。北方边境人人皆传那都勃极烈早有自立之心,估计不出月余,此人便要立旗称王。父亲如何看待此事?”

    “嗳……莫要跟着他们瞎担心。那厮不过要了他兄长的宝座,又借势挑拨,把几个部族笼络起来,起势虽凶猛,却撑不了多少时日。”

    “北方冰天雪地,此人竟能带兵一路杀出来,足见压抑之久,反心之坚。”

    “女真人兵强马壮,倒不是虚言。可都勃极烈起兵,你们可知所为何事?”承台拿着筷子点了点外面,“便是为了种鸟——为了咱家养着玩的那海东青!”

    景弘沉思:“听闻辽主欲杀天鹅、取宝珠,向女真都勃极烈索取大量海东青,不肯给以丰酬,还借机索要其他供奉,着实有些过火。若是因此起兵,倒也合理。”

    “弘儿,不要人云亦云,要识得大体。不过是照例上贡便要起兵反王,我看啊,以阿骨打之短视,不过月余,增援一到,辽人便能过河打回去。女真统共多少兵马?整个部族里的壮年,还不足你娘亲原先部落里的一半多。依骨之肌,离骨则rou,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承台端起酒杯来,“与其带着族人挨冻受累不讨好,不如安守本分,也能太平一方。”他一饮而尽,“实在要反,便待时机成熟,一举夺辽主之位,何至于拖累身家性命,教人白白折耗在那雪原里头!”

    “我倒是觉得……”景年忽然开口,“伺机而动,时机岂能等人?若是等下去,怎知是不是要在辽主笼子里头等一百年、等一万年?那都勃极烈已然起兵,苦虽苦些,可眼下既能打过河去,部族里便也不必再忍气吞声了——不想过苦日子,便得自己去挣好日子,女真却是明白个中道理的。”

    景弘淡淡道:“你猜都勃极烈是要给谁挣好日子?”

    “自然是族人。”

    “那可未必。”景弘哼了一声,面露嘲讽之色,“自古生民本不知贫富有差,唯其中向往富裕者,往往以富足幻景鼓动人们揭竿而起。待其富足,手握财权,又怎会真将手中财宝悉数分给从前乡民百姓?因此贫者仍贫,富者仍富。如此贫富不均,便又要引得一向富者挺身而出,此后循环往复,从未有异。你怎敢如此笃定,都勃极烈自立之后,能允出生入死之同族同享所谓‘好日子’?”

    “这……”景年哑然,又辩驳道,“大哥所言在理,可世间百态,并非皆如此。黑白相生,既有人欲借万民之力自登富庶,便会有人欲得富庶之利以济万民!”

    “好了,你们哥俩别吵。”承台拍了拍桌子,止住景弘、景年的争论,又感慨道,“北边不安宁,咱们也不安宁,朝中文武皆怕那厮打到咱们大宋头上……唉!”

    景弘回身向父亲:“孩儿仅有禁卫军之权,名声虽响,却无能左右禁军、守军。好在大统领将升任中书侍郎,又与王黼大人、童大人关系亲密,若北边生事,及时上谏,可保边关太平。”

    “太平?唉。官家兴许正指望北方动乱,趁机将燕云十六州收回来。便看看女真同辽人要如何打,反正干不干涉、出不出兵,还不是官家说了算——吃饭,吃菜!”

    “嗯,朝中和战两派分庭抗礼多年,孩儿以为,现下军力散涣多时,贸然引火烧身不是明智之选,还是坐山观虎斗罢。”

    说罢,景弘与父亲叹息几声,吃了几口菜。

    一阵敲门声传来,仆从来报:“大人,外面来了几个乞儿装神弄鬼,要讨吃的。”

    景弘头也不抬:“把之前备下的米面按人头分给他们,不许呵斥赶人。”

    仆人阖门离去,承台有感而发,叹道:“京中酒患仍重,上月,一艘粮船又撞了虹桥,船首捞上来后,趴在岸上呕吐不止,酒气熏天。这酒患难治,却也没个好方法,真是造孽啊。”

    “孩儿令禁卫军严查,尽量勿使闹事。”

    “只能如此,唉……”承台不欲再谈烦心事,便看向景年,“年儿,近日课业如何?”

    景年放下筷子,笑道:“阿爹可是问巧了,我正学习青绿技法,有好友甫成相助,颇有进益。只是临摹古画,时常不像,学正先生说是画中暗含道法自然之学,年尚未悟得要领。除此之外,其余课业屡有优绩,先生们甚是满意,唯嘱我稍去匠气,勿要画成无趣之物。”

    “哈哈哈哈!正道带出来的孩子,就是比旁人厉害!”承台欢喜,又问,“甫成是甚么人家的,是寒门学士,还是贵族子弟?”

    景弘插话:“是寒门大才。此人年方十九,心思纯正,谦逊有礼,虽平日有些文弱,但在父亲驻扎西京公办那半年里,他常常为我办事,心细机敏,不失大局,敢想敢为,颇有头脑,是可用之人。”

    “寒门啊……唔。年儿,要交友,就得高朋满座。狐朋狗友、穷酸之徒可莫与他们来往,谁知道那些不务正业的——”“父亲尝尝这个,母亲将新下来的韭黄与rou丝同炒,滋味甚佳。”

    被儿子打断唠叨,承台有些不悦。但一口韭黄下肚,又眉飞色舞起来:“啊呀,进步可不小,夫人已得中原手艺之精髓!”

    母亲只是安静地笑着,看丈夫吃菜。

    “嘿嘿,还别说,我娘的官话说的愈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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