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一 忘忿赠青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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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忘忿赠青棠 (第2/3页)

是盛义街那家。”

    阿七面上一跌——难不成“洗砚阁”竟是个小倌馆的名号!只是不知,先时宣王府中可有哪位仁兄在此同名的地方住着,心里又作何想!

    一径走,前头莺歌燕语随风传来,渐渐清晰。绕过回廊,忽见身侧月洞门内走出个人来,语气亦是散淡,“殿下带着我的人,这是要到何处去?”

    阿七出来逛逛,心境好了许多,满脸傻笑一时来不及收,正对上那人要笑不笑的一张脸,恨自己方才出门忘了带把扇子,如今也好略遮一遮——可叹几日来苦心端的架子,正经算是白费!

    暄眸光轻收,他还不曾见阿七如此笑过——防备全无,带着孩童的傻气。

    此时便听赵晅笑道:“独乐岂有众乐乐哉?王兄将小公子藏在后院,莫不是怕被人抢了去?依我看王兄是过虑了——前头好美色的虽多,好男色的正经没几个!”

    暄也笑道:“前头人多眼杂,非但是她,连殿下也莫要过去才好!”言罢,眼风扫过身后,“带殿下去花厅用茶——”

    身后便有一名明丽女子走上前来,盈盈一礼。

    晅生性随和,且在赵暄面前向来随意无拘,此时掠一眼面前的女子,容色算是可心,便也不再强人所难,指着那女子,眼角却瞟着阿七,“又进了新的婢子?园中这许多花红柳绿,真不知王兄镇日里如何消受得了——”说着当真随那女子去了。

    阿七犹自遥遥听那赵晅笑问侍女名姓年岁,暄已对周进道:“带回去。”言罢抬脚便要走。

    阿七气焰已矮了三分,“休想再将我关回去,后头闷得很!”

    暄掩去眼底的笑谑,“先时你又不肯说,我怎知你嫌闷?以为你乐得清静呢!”见阿七吃瘪,便吩咐周进,“命人将公子的东西搬缣缃苑去。”

    阿七不禁冷嗤出声——缣缃、缃缣,这么个酸腐名号,必是书房所在了,这厮竟也读书?岂不辱没斯文!忽又一个激灵——这厮现今住在何处?难不成宿在书房?抬头果见他唇角噙着坏笑,缓缓凑近了,明晃晃的日头底下,眯眼盯着自己。

    心中登时大恨——祁地宿在毡帐里倒还罢了,自己只管远远躲着席地一躺便是;如今若是一室,岂不随他宰割!小爷可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人,岂会白白让你得了便宜——忙不迭道:“后院虽说闷了些,倒还清静,不必麻烦了!”

    暄似笑非笑:“想是来不及了,周进动作快得很——”

    阿七退后两步,勉强挤出一丝笑:“听闻宁王爷在城郊有处宅子,景色极好,花木甚多,哪日闲了带我去瞧瞧可好?”

    暄问:“你想哪日?”

    阿七也不含糊:“今日便使得!”

    “今日不可,前头戏台还没拆呢!”暄一面说着,拉了她便走,“耐心等个三两日吧。”

    阿七磨磨蹭蹭跟着,没几步便两脚一空被暄横抱起来,接着便听他问:“你已猜出方才是何人?”

    阿七装模作样挣扎两下,嗯了声算是应了。

    只听暄又道:“晅与幼箴皆是任妃所出。虽比幼箴年长一岁,心性反倒还不及幼箴。”

    阿七不甚明白他言下何意,只管绕开话题:“不知平日你是绣红去的多些,还是洗砚多些?莫不是洗砚多吧?”

    暄失笑,“白跟了我这些时日,传闻你也肯信!”

    阿七一本正经道:“绣红阁我去过,贵得很;洗砚阁倒是初次听闻,不如得了空过去瞧瞧。”

    暄挑了挑眉,“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就不能矜持些?”

    阿七脱口便道:“殿下阅人无数,我若再矜持,如何能入得殿下的眼?”

    暄淡淡问道:“哦?如此说来,先时在玉镜,你片缕不着,果真是有意接近我么?”

    阿七愣了愣,面上微微泛起酡红,却还是硬下心肠说道:“随殿下怎样想吧。”

    见他没再接话,阿七暗自庆幸自己没被他扔在地下。

    这时近了一处园子,周遭皆是甜细花香,两个挽了丫髻的洒扫丫头低着头上前行礼。

    暄一脸悦色,“起吧。”

    阿七原是缩在暄怀里,此时便探身多瞅了两眼——虽只是粗使的丫头,却也楚楚可人。

    进了院门,又有两名侍女袅袅娜娜的迎上前来——这二女容色更为姣好,衣装发饰甚是精心,一个只用织金丝带松松束着头发,另一个则挽着回心髻,发间单插了支镶宝金簪。

    阿七对人家上上下下好一通打量,直看得二女不情不愿低了头。

    这当口,一个年岁稍长、打扮中规中矩并不挑眼的侍女自曲廊一头走来,门前款款福下身,“玉罗见过殿下,见过七公子——”

    暄见了她,反倒收了笑,略一点头,这女子便打起身侧软帘,引他二人进了前厅。

    绕过迎面一扇螺钿花梨屏风,内中十分敞阔通彻,一望便知是消暑之处。正厅无甚可说,倒是东厅,正中硕大一张楠木长案,上设各色笔挂砚洗、典籍书帖,另有桌屏石鼎,并一只崭新的紫铜薰笼,笼内尚未焚香。阿七细瞅了瞅靠墙整整两壁书格,其上书册摞得满满当当,十分规整,再扫一眼南面,月洞窗下一张漆木描金凉床,窗侧仍是一个装扮得丫头不似丫头,姑娘不似姑娘的女子,原预备卷起月窗上的碧纱帘,如今见了赵暄,就地盈盈拜倒。

    阿七终是忍不住拧眉暗忖——只怕住在这里,反倒不及圈在后院清心!一面想着,从他怀里挣下地来,独自踱到西边侧厅。

    西厅未设桌椅,墙上独一幅《秋枫江上图》,左右并无联对,其下席地摆了丝锦软席并花梨棋案。阿七亦不理会玉罗此时正跟在身后,俯身便向棋盒内拈了两枚棋子出来,收到袖中。玉罗看在眼中,佯作不知。

    透过北侧一扇菱纹壁格花窗,只见后头悬着层层帘幔,内中该是设了床榻——阿七面上僵了一僵,转身便朝外走,被坐在正厅喝茶的赵暄拖长了声唤住,“好生呆着,如若不然——”将眼扫了扫东厅月洞窗下,下颌一挑,“夜里便叫你睡在那儿!”

    阿七一咬牙,回身向他旁边坐了,抄起茶杯啜了两口,压压心气,忽问:“那两名祁女如何不见?”

    却说当日阿七原想将索布达留在祁地,谁料过来玉镜,先时曾留宿阿七与乌末的牧女早已不在原处,不知随水草迁去了哪里,无奈只好将她带回京中。

    暄似是不愿多提此事,只淡淡道:“暂且将她俩安置在城郊,过两日带你去,再见不迟。”

    阿七便将这头先丢开,拿眼瞄着侍立在旁的几个丫鬟,又道:“既是将此处分与我住,我要做主挑两个人使——”

    暄一副无可无不可的神情,似是等她的下文。

    阿七当真来了兴致,眉梢一挑:“我要门外洒扫的两个丫头到房中服侍——”

    一语未落,跟着进来的两名侍女已微露恼意。阿七眼梢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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