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三 无意恋前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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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无意恋前尘 (第3/5页)

本若有似无的一丝异香混在一起,十分怪异——只听他有气无力,冷冷吐出两字:“休想!”

    阿七恍若未闻——思绪已被这气息搅得纷乱。

    山野间酝起薄雾,濛濛水雾流云般缓缓坠入洞底——水气、血腥与这道不明的淡香氤氲在一处,汇成极深极远的一个梦,与方才那荒诞不经的梦境截然不同。

    梦中隐有女子喃喃轻语:“你可看过它——”

    衣衫褪尽,阿七怔怔忪忪,望着女子恍若初生的娇嫩面容。。。。。。莹润似玉的指尖,轻轻触上阿七左肩,女子启唇轻笑:“它是一朵莲。。。。。。”

    无论在津州,抑或在这远离中土、乐浪海中的孤岛,阿七从未见过如此风华绝代的女人,美得好似九天上的一弯月,又好似令人迷失心性的咒语——她几乎快要忘了,自己已命悬一线。

    “你从未见过么,你可知是谁为你刺上的?”抬手挑起阿七的下颌,女子的唇角愈发弯起,笑意更深,“你说你来自北衍津州?这么说来,五陵公子就是你的恩主。。。。。。”

    温热的水流从潭底汩汩涌出,雪片鹅毛般自灰暗的高空轻旋而下,被这水潭之上终年不散的袅袅热气化去——水已没过胸口,隔着雾气,阿七只是茫然无措的望着同样裸身立在水中的女人。

    。。。。。。绝美音容如晨雾般杳杳散去,幼时一段零星记忆,犹如残破古籍,几乎无法掀起——唯有女子发间的幽幽异香,混着一丝血腥,黏在她心底,永世不忘。

    阿七梦呓般缓缓道:“乐浪海之东,有倭人依山岛为国,内中一国,国称落月城,国主为月落城主,麾下三千死士,老少妇孺皆有,人人以一敌百。人说月落城主容颜永驻,只因她每至月末,便要杀一名童女,取血沐浴。。。。。。”

    男子冷笑,“倒有几分见识。”

    阿七好似突然醒转,“只是,即便你们身手不俗,但并非乐浪死士。”

    男子将手擦去嘴边咳出的血沫,鄙夷道:“你见过落月城的死士?”一面说着,撑起身来,除下腰间绳索,将阿七弃于一旁。

    阿七好容易倚坐起来,向男子道:“乐浪死士行踪诡异难寻,言谈惜字如金,他们修习的术法,可令人心如死潭,无喜无悲。”

    男子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反驳。四顾洞底,可巧洞口有株柘木,二人跌落之时,折了大段枝丫。男子探手扯过,摘了几粒犹自泛青的果子丢进口中,闷声道:“说得不错,非但如此,月落城主的死士,另有绝技——断粮断水半月之久,仍可性命无虞。”

    阿七咽下一口口水,强忍着不再看那果子,低声道:“只有一事令我不解——你身上的熏香,绝非中土之物,乃是落月城独有。”

    京城东郊。

    前院往年间极少开花的紫叶李,今年倒有半数育果,粒粒紫果缀在枝头,甚是招人。浦儿招呼着青平,上蹿下跳大半晌,摘了整整三篓。两人正喜滋滋坐在树下分果子,便见后苑急匆匆跑出个人来。

    “好你两个猴儿!后头连个人影儿也不着,竟躲在这里偷吃!”来人正是院中的管事曹海旺,此时将手指着他二人,迭声斥道,“还不赶紧跟我过去!”

    青平早吓得一骨碌爬起来,逼手站着,又悄悄扯了扯浦儿的衣领。浦儿最是个看眉眼高低的,此时仍旧不慌不忙盘腿儿坐着,兀自往口中丢着李子,嘻嘻笑道:“旺爷爷,伺候亓公子,只别短了茶水便可,最忌时时在他跟前候着,他老人家瞧着碍眼!”

    曹海旺被浦儿一噎,因是修泽的人,不好责骂,便冷哼一声,“亓公子宽待你们,我又管不得你这猴儿,过个二三日等你那正主回来——”

    话音未落,立时便见浦儿跳将起来,果然比猴儿还麻利,直蹦到曹海旺跟前,“旺爷爷,方才你说,我家公子三两日就回来?”

    曹海旺迟疑道:“休要声张,晚也不出三五日吧——”

    浦儿见他不甚笃定,将脚一跺,径自跑去后苑寻修泽。

    后苑马厩前原是一片空地,此时堆满了柘木料子。

    修泽负手在旁立着,几名匠人在木料堆中一阵翻捡,便见修泽忽而将手指了内中一方,“这块抬来。”

    几人将硕大一块木料抬了来,有人殷勤笑道:“公子果然是行家,这可是二十余年的老料,歪在老塘里挖出来的。人说十柘九空,最难得齐整,无斑无裂!您瞧这黄心,且做两张好弓呢!”

    修泽并不理会那人,打量片刻,取过竹笔随手一划,“开了。”

    锯开来果然是极好一块料子。众人齐声称赞,谁料修泽却吩咐道:“取中段,做只弹弓。”说着回身便走。

    几名匠人听得俱是一愣,打头的只当自己未听真切,忙追着问道:“公子是说——”

    此时浦儿早凑了过来,先不敢问阿七之事,只插嘴道:“公子吩咐,将顶好的这段,做把弹弓!”

    众人听得真了,又不敢多嘴——这样难得的料子,不拿来做弓,竟要截开来做小小一把弹弓!正自叹惋,只见修泽脚步一顿:“等等。”

    匠人只当他亦是心生惋惜,要改了心意——不想修泽却边走边道:“匀些出来,做两把。”

    众人面上又是一垮,抬了木料自去不提。

    浦儿赶忙跟上修泽,心下痒痒,终是忍不住小声陪笑道:“公子要做弹弓,能不能也赏给浦儿一把?”

    修泽睨他一眼,淡淡道:“自去说与他们,再寻块料子就是。”

    经阿七一手调教,浦儿亦是极爱弹弓,只是现下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一面打量着修泽的神色,一面寻思如何开口。

    正自费神,抬眼却见程远砚不知何时立在廊下,向修泽笑道:“非但是人,连东西,你也不知顾惜。”

    修泽自他身侧经过,亦不接话,径自往花厅而去。远砚不紧不慢跟在后头,“今次总算欠下我一个人情——你可知此番费了多大气力,才将人给你弄回来?”

    修泽仍是不答,远砚又道:“废了两个倒也罢了,只一样,围猎当日竟有沙彻的人在场,被他们一眼识出——也怪我太过大意,明知西炎遣密使来京,先时却未另作谋划。”说至此处,远砚轻笑道:“你也知我与这位西炎九王子有些旧怨,如今若再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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