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八 斩龙台(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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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斩龙台(2) (第1/4页)

    隐约记得,这夜她奉了叶都统之令,领一路轻骑北出青潼,欲往潼口关内搬兵——舒韦逊部虽已开拔,却仍留有万余兵甲驻守各处关口隘路,而此时唯有她识得结营之处。只是不料,人马将将出城不过数里,便中了颁多贺的埋伏。若再往前回想,却是与慕南罂尾随阿古金去了城中储水之处——

    衍西多于低洼处开凿旱井,供雨雪时集水,以备久旱取水之用。青潼城内这一处,恰在行营之内,一十二眼水窖成田字形排开,窖口封以石盘铜锁,平素设有兵甲把守。

    是夜,二人悄悄追来,少时竟有大雾不期而至。迷雾中白衣祭祀身形飘忽犹如鬼魅一般,旋即不见了踪影。

    待要追时,不知何故顿觉前额一阵发紧,阿七竟心生怯意,不敢再上前。而慕南罂亦只是遥遥观望,似在静待那大雾散去。

    两人藏身在僻静处,阿七紧盯着稍近些一口旱井,只觉难以置信,将手用力揉捏额头,悄声自语:“这样干冷的天,怎会有雾。。。。。。”一面说着,周身便有些发颤,不知不觉臂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身旁慕南罂冷然远眺,只是不应。

    虽知阿古金绝非诚心投靠,却毕竟带了众多族人来此,又皆是妇孺,若要使诈下毒,岂非置她们性命于不顾?正自疑惑,只听慕南罂低声道:“随她而来的,并非她的族人,而是颁多贺虏获的北祁奴隶。阿古金将她们带来只为掩人耳目,绝不会顾及她们的生死。”接着又道,“这些蛮族自古便是如此,每每攻陷一个部落,便要杀尽男子,掳走女人,将牛羊金银洗劫一空。”

    阿七已顾不上听这些,“既是早知阿古金心无顾忌,你为何还不拦下她,却要眼睁睁看着她污了城中水源?”

    “拦?我为何要拦?”慕南罂道,“这样早便打草惊蛇,如何能诱出更大的猎物?”

    夜色中慕南罂面上透着一丝邪佞,阿七先是讶然将他望着,又咬牙道:“竟连你也听信了那些谣传,认定叶都统手下之人暗中通敌?”

    慕南罂冷哼一声,不答反问:“莫非方才是我料的不对,你竟是心甘情愿入了骁云骑,替那舒韦逊卖命?”

    阿七不知他究竟何意,心内已是乱麻一团,“青潼唯有这一处水窖,衍军虽可弃城而走,城内却仍有众多百姓,无论如何亦不能叫阿古金得手——”一面说着便要跳起,却被慕南罂一把摁回原处,牢牢捂住口鼻。

    只见慕南罂眸光阴沉,缓缓道:“所谓剜rou割腐,若能一举揪出jianian细,暂且失了青潼又何妨?更何况,如今有我慕南罂在,断不能叫那颁多贺得了便宜。”

    阿七被抵在藏身的土壁之上,憋得满面通红,睁大双目瞪着慕南罂——投军这些时日,虽未在他治下,却对其行事多有耳闻——慕南罂此人,虽六韬三略智勇双全,然桀骜孤高,嗜血无情,正可谓毁誉参半。想来此刻在他眼中,唯有攻城掠地,重创敌军最为首要,城内百姓便如同随阿古金而来的祁人,不值一顾。

    直待阿七两眼发直不再挣扎,慕南罂方松了手。

    阿七大口喘息着跌坐在地,断断续续道:“慕将军之职本应是护送公主出关西去,为何却又要分神插手叶都统军中事务?莫非将军不愿公主嫁往西炎?”无顾慕南罂面色生变,阿七缓缓又道,“将军心之所属,乃是王女绫菲,而非岚帧公主绵夙。故而将军不愿公主下嫁,亦不是为了一己私情。云七只是不知,将军堂堂男儿,气吞山河,英武盖世,承旧主宣王恩义在先,再沐浩荡皇恩于后,此刻若还作反复——敢问将军,可还识得‘cao守’二字?”

    慕南罂既与齐儿、修泽有旧,又岂会不识程远砚?而程远砚所谋之事,阿七如今已略略有些明白。她只是一时还猜不透,那程远砚究竟又是何人?

    话未说完,整个人被慕南罂猛地向上提起,下颌亦被他狠狠扣在指间。阿七心知躲不过,便也凉凉将他望着,眼中全无女子该有的羞赧惊惧之色。

    粗粝大掌中小小一张粉面,叫人禁不住心生一叹——若有闲情,于掌中细细摩挲百般抚弄,必是娇软滑腻,馨香撩人——慕南罂不惊不怒,只如当日的程远砚一般,双目静静在她面上逡巡,一番探究,而后微微一笑:“心清目明,又有几分颜色,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你不妨猜猜,自己可否还能活过今晚?”

    阿七唇角轻轻一勾,仿佛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正命悬一线,“将军若要杀我,又岂会留我到今时?”

    吐息轻软,似有若无的拂过他耳畔,好似猫爪轻轻向他心上一挠——慕南罂自恃酒力定力皆是不差,不知为何顿觉方才宴上那点薄薄酒意竟似突然涌了上来,胸腹间一丝温燥直窜而起,再难压下,着实令他暗暗生恼!双眼重重一阖,再睁开时,脑中仍未清明,气息却渐渐变得炙热——这个色诱宸王赵暄的女子,叫亓修泽亦动了心思的女子,当真是自己低估了她?眼中再无旁的,唯有两瓣精巧樱唇,近在咫尺——慕南罂心气一滞,未再多想便低头吻上。

    阿七一呆,分明瞧着冷冰冰的一个人,竟是个如此耐不住撩拨的?只当是自己未能拿捏好分寸,不慎引火烧身,心中犹自暗暗称奇——自己的功夫竟这般进益了?又赶忙将手掌挡在两人唇间——未料对方却丝毫未曾介意,轻一使力将她抵在壁上,顺着她的掌心便吻上腕间,一番厮磨下来,两手自她的肩头一路抚至腰际,轻揉两把,接着却猛的一按,两人便紧紧贴在一处。

    阿七手脚已有些发软,仍旧拼尽全力想要推开他的胸膛,颤着喉咙低斥道:“阿古金还在外头,你,你是疯了么?”

    恰在这当口,极远处忽而传来几声犬吠。

    慕南罂全然不为所扰,重重喘息着,一只手已开始撕扯阿七腰间的衣带。

    脑中一懵,阿七这才慌了神,忍不住便要哭出声来,心内却又十二分的明白,慕南罂绝不是苏岑,即便自己哭瞎了眼,他亦不会有一丝一毫心软!

    此刻土壁后犬吠愈来愈近,很快惊动了当值守兵,不多时奔跑呼喝声、众犬狂吠声已是此起彼伏——

    阿七忍无可忍,借由外头喧嚷之声遮掩,右手狠狠掴去——伴着对方左颊上一声脆响,阿七口不择言:“慕南罂!你是被人下了药么?!”

    她这一语直如当头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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