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十四 雪满弓刀铁衣寒(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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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雪满弓刀铁衣寒(1) (第2/4页)

奔进一名侍卫,手中兵刃亦脱鞘而出——阿七避之不及,谁料那女子回转身将她向身后轻轻一挡,从容笑道:“叫殿下不必担心,只不留神险些摔了灯烛。”

    侍卫四下探了探,仍旧退了出去。

    阿七惊魂甫定,不忘对着面前举灯打量自己的女子笑笑,轻道:“多谢。”

    女子微一颦眉,忽又展颜一笑,弯腰去拉阿七的手,示意阿七随她出去。

    阿七忙将二喵用一手拎着,空出一手向衣襟上使劲蹭蹭,这才给她牵着,两人悄悄自后头溜出帐去。

    “云公子,”僻静处,齐儿松开阿七,笑吟吟开口道,“还记得我么?”

    阿七因见她笑容和善,并不厌弃自己衣衫破烂、满身灰土,顿生几分好感,如实答道:“有些眼熟。”

    齐儿见阿七这副情形,心下多少有了计较,细细叹了声,“真可怜见的,若叫他瞧见,不知会如何呢。。。。。。”说着递上一块帕子。

    阿七不肯接,将衣袖蹭蹭鼻涕,连道“不用”。

    齐儿“啧”的一声,直接将帕子摁在阿七腮上,边替她擦灰,边道:“叫你用你便用,只当送你了。”

    阿七微微一窘,“我来此,是为求见仇将军。”

    齐儿却未理会,自顾自道:“本该去青城,为何来了定北。。。。。。难不成,你还想着出关去?”

    阿七便道:“不错。只是不识得路途。。。。。。”

    “那又何难?”齐儿仿佛想起什么,“我能助你,你放心去往关外便是。如今你人虽不太明白,却是无妨的,一旦见着你要见的人,先前的事便自然会记得了。”齐儿笑眼将她望着,“将他看得最重的人,深藏于心的人,总该有那么一个人——许或那人此刻正在关外吧。”

    阿七茫然道:“我要见的人,此刻果真会在关外么。。。。。。”

    齐儿看出她眼中的游移不决,不禁小心试探道:“若再不走,一旦起了战事,想走也走不得了!”

    暗自思忖,齐儿这话不无道理,却又不知何故阿七总觉此处难以割舍,不该就这么走了。正好比心心念念要去往关外,如今这份犹豫,同样令她惶惑不解——为何要走,又因何要留?

    心底似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无法看清,却又难以抹去。

    而犹豫归犹豫,她却从不是个难作决断的人,当下便对齐儿道:“正是此话。只是我很快便会回来,最迟不过明年春日,到那时,再当面答谢姑娘!”

    齐儿便送与阿七一幅祁地的舆图,阿七再三谢过。齐儿又向她道:“公子说要见仇将军,不巧仇将军正有军务在身,可有何事要我转达么?”

    阿七已尽信了齐儿之言,自然也丢开了去寻仇香桥的念头——想了想道:“有一事,恕我多言,方才那祁人。。。。。。虽十分年轻,却是祁地的隼羽勇士,还望转告将军,既然不可宽宥,也莫要折辱他。”

    “身为赵衍子民,竟怜悯一个祁人?”齐儿不禁失笑,“你还真是荒唐!”

    阿七见无法说动齐儿,黯然自笑,“荒唐么?许或是吧——”

    东天边渐渐透出一线晨光,依稀还能瞧见远去的牛车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我并无心害你性命,”想到那女子临去时所说的话,齐儿喃喃道,“若明年春日你能活着回来,那便是天意了。。。。。。我与亓哥哥愿赌服输。这一去,你且。。。。。。自求多福吧。”

    。。。。。。雪亮的日头下,阿七眯着双眼,遥遥望向幽远碧空,心中也正如眼前这景象,空茫茫一片;干冷的朔风吹得唇颊裂开一道道血口,而脚上是一双男子的笨重靿靴——两脚因冻伤红肿,早已塞不进自己的靴子。

    曾有人向她说过,有些去处身为女子便去不得——如今她置身其间才得明白。许或继沧的本意,只不过要她离开中土,却不曾料到她会如此执拗。

    木良无顾阿七再三相劝,也执意同行。

    半途中流寇劫去了马匹与行李,他二人脚上功夫不差,才得以侥幸逃脱。而入了祁地,当初捡来的‘狗崽’二喵竟成了祁人口口相传的雪狐,沿途偶遇的北祁牧人无不虔诚恭敬,更有甚者,不敢近前,只远远伏地而拜。

    愈近祁山,人迹愈发难寻,整张金页子也换不来一壶羊奶。接连几日未曾见着人烟,一夜北风,荒原间又落上厚厚一层雪屑。

    日头越升越高,除却头顶亘古不变的幽蓝,便俱是刺目的白。手中攥紧一条布绳,不远处绳子另一头,二喵在积雪中窜起跳下,亦是雪样的白,若非颈间系着一块暗青色的竹片,阿七已看不清它的影子。

    拉下毡帽遮在眼前,才能略略缓解双目的酸痛——两人只是入夜望星赶路,白日里便寻了避风处休憩。

    这些时日木良已变得沉默寡言,若非阿七主动开口,几乎不见他言语。而这日,他却突然说道:“你可曾听说过,凡人贸然闯入祁山会招致山神震怒?”

    阿七笑了笑,却扯开了唇角的血口,痛的轻咝一声,“我以为你并不信有什么山神。”

    木良神色有些狼狈:“别胡说,你可知如今已是在祁山脚下么!”

    阿七见他如此,便敛了笑,“山神会如何发怒呢?”

    “若你一旦开口说话,山神便能知你是凡人,”木良指了指地下的雪,“他会用这雪——仿佛地动山崩一般,山雪从极高处涌下,卷起滔天巨浪,又直冲入天!”

    “那好,”阿七望了望二喵颈间的竹片,面容十分平静,“待我将它留在山脚下,咱们便可折返了。”

    “起先还以为你这疯子真要进山!”木良暗暗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毫不客气道,“你说得轻巧,能不能活着回去还得看造化!”继而又恍悟道,“你是说。。。。。。他是祁人!”不禁暗想——莫非她已记起了青竹的主人?

    祁人终其一生,须得前往祁山一次。

    阿七却全然不似他所想,“方才你说。。。。。。谁是祁人?”

    木良面上一跌,只当不曾听见,自顾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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