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莽苍_第二章 西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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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西京 (第3/4页)

卫一般无二的雨后青蓝锦袍,连行装的背布甚至包裹手法也是依着北溟统一制式,便微微颔首。

    “顺利,在阁中照着魏芙姑娘的吩咐,与所派死士交换了衣饰和一切随身物品。”我缓缓对答,心道你不都监视过了,还来问我?面上却严整认真的继续听他说。

    “你看那死士身量形貌,以嵇玄先生妙手做过易容后,可与你足够相似?”付邵又问。

    “嵇玄老先生妙手,确是相似,只是十分贴近了解之人就难说了……好在平日里家父与我也并非热衷交际之人,一时半会儿间,掩人耳目应是不成问题的。”

    我看向日光晚照中温暖而未经炮火的港口和行船,依旧细细严谨答道。

    “好。以后的事,你父亲会安排好的。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走吧。”说罢,付邵翩然向船上而去,我也跟着上了船。

    看着越来越远的栈桥和港湾,墨色青山,在夕阳中拖长了倒影的余霞,两岸送迎的驰荡熏风,想到此行前父亲与我的一席长谈,忍不住有些微微红了眼圈。

    大概,我就此再也见不到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的父亲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毕竟我那时未经沧海桑田,心智也算不得多么坚强。

    父亲在此危急存亡之时,忽然名我改名换姓跟着付邵此去北溟,并于薛家宗祠与我密谈一晚,谆谆教诲,殷切期盼。

    虽父亲所欲行事的全部,各中凶险我不完全了解,却也十分担忧。

    此刻临江扶栏,竟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怀。

    如今天下,并非太平盛世,罗倭频繁掠夺海疆,数年前已然成功越海登陆,占据我新越北部大片沃土港口,还在所控地区,设立了名为“天罗”的代理政府机构,看样子,竟是要以战养战,打算长治久安的以此为掠夺据点呆下去了。

    更要命的是,去年罗倭挥师直达我新越东都,水陆四十万大军以其远远高出我新越君臣预期的战力和高明的军械、兵法,一路将满洲里,雍平,阳平,涿州,青州等诸多我军以为自豪的军事重地攻破。

    罗倭行不义之战,屠戮伐掠,却竟势如破竹,兵临东都城下,朝堂震惊,百官惶恐。

    在一夜通宵达旦的紧急廷议之后,新皇颁布授命旨意:

    华东巡抚皇甫肃,统领华东军三十万开展东都保卫之战;

    而父亲薛凡泰,则总领十万东都禁军,和五万皇城御林军,负责侧翼协防配合保卫战,并护送刚刚亲政不久的弱冠新皇帝姜凛、一干皇室贵胄、朝堂重臣暂先转移西京。

    在接下来的一年之中,朝廷虽多地调兵遣将,不断的征兵和悬赏能人勇士助阵东都,然而至今东都依然在与罗倭你来我往的胶着混战,流血漂橹之中。

    于此同时,新越国北部,金俄突厥等诸邦异族窥伺依旧,不时趁乱扰边。

    而东南部,还有自立变乱的北溟国。

    北冥背依长江天险,面向江洋水利,西有庆麦山为凭建立城寨防御体系,东掌水路交通枢纽,令新越如鲠在喉。

    北溟国的突然崛起,令先皇与当今天子俱是无比震怒。

    数年来不断刀兵相见的攻打,甚至此前一直不惜保留兵力,对抗罗倭,都要对北溟除之后快,也多是因为着实恼人。

    那北溟国主方均诚,是梁山流寇起家,朝廷招安后,参与多次剿匪安边之战,在战斗中表现的可圈可点。

    此人用兵诡谲,尤善军阵,且多谋善段。

    后论功行赏,因方均诚文章也是通达,特招锁堂科考后,便也录用并给了他四品武官灵州盐务使派遣的肥缺,不可谓不仁厚以待了。

    谁料,到了地方经营两年后,方均诚再次反了,而且一改匪气森森的掠夺抢劫、鸡鸣狗盗之风,虽仍率性而为、不拘礼教只论现实,却笼络了大批地方俊杰豪强绅士行商,加上手里积累已久的官方、地方、甚至匪方兵权力量,很快将最为富庶的江东一带五州,掌握的通通透透,割据一方,羽翼渐丰。

    便是连原先新越国子监兵工司的首座付邵,与军校的诸多师生都被其揽入麾下。

    想我新越全境一共二十三行政州,其中两个自治州,又因地理,处于崇山环绕中,文化经济全然不同,军事信仰也大为相异,不可同一而论。

    所以真正意义之中,天子执掌的二十一州里,五个最富饶的行政州就此轻易的,为北溟易主立国,五个军事重镇行政州又为罗倭攻陷,怎能不称是危急存亡、内忧外患?

    而在此番时刻,负责拱卫西京的父亲,突然命我尾随前来和议,力主与新越朝廷和谈以共御罗倭的北溟国大使付邵同行而去,且更名换姓,我又怎能不思虑万千,怎能不断担忧父亲的安危呢?

    虽则现在,在身边一众士林子弟的同学中,父亲薛凡泰被认为是个阴险jianian诈,看不透行事为人的狠辣宦官——然而事实上,我很明显的知道,在父亲执掌号称“朝廷党鞭”,以情报与暗杀为主要职责的明鉴司之前,他的士林形象绝非如此。

    相反,他曾是广大“清流”派文官,认可的极少数武将之一,是声誉一时可比太史公、班超之悲壮豪情的忠义之士。

    夜色中的水面开阔无垠,风向转换了风帆的角度,两舷从船边nongnong的夜色迷雾中,跳跃而过,麟浪在月光下促狭飞溅,而后再次落入更深的苍茫之中。

    对于父亲的仕途生涯,所遇到的毁誉冷暖,起伏变幻,福祸相联,一切的一切要从我三岁那年父亲的出征说起。

    那时,父亲正任职伊犁绿营,追随当时的伊犁将军,后被任命为西征金俄左路军主将的熊怀义将军出征。

    而当时的右路军则是由先帝宠妃林嫔兄长林奉之率领。

    先帝当年已然六十五岁,而林嫔豆蔻年华,尚无子嗣,又因歌姬出身,朝中毫无根基,先帝宠爱林嫔冠绝后宫之余,自然担忧其身后可得自保于后宫中,于是属意林嫔兄长林奉之借助此役获得重要军功,以稳升林嫔后宫之位使其安心。

    左右两路军队,自西北与京城各自誓师出发,至蒙洛会和,并依战略各自从代州、沁州突袭贺兰山。

    谁知右军中途迷路,一直不见踪影,鹰隼、信鸽、暗哨查访皆无消息,左军又已然孤军深入,为敌所查。

    于是左军统帅熊怀义,唯有派遣家父薛凡泰与斥候飞骑,前去探路寻找联络右军,自己则与金俄周旋沙漠,奔袭作战。

    悲催的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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