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皇_85、坤宁宫(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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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坤宁宫(上) (第1/2页)

    朱翊钧从乾清宫出来,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他带着冯保去南书房、昭仁殿略略转了一圈,表扬了周围侍候的司礼监大档们办差很用心,表示了自己很满意。大档们跪谢后,他便叫上冯保,传令往坤宁宫陈皇后那里去。

    去年承乾宫永福宫先后遭了小火灾,东六宫这边便一直有内官监带领下在修缮。李贵妃带着几个儿女都搬出来,居住在西六宫这边紧邻坤宁宫的翊坤宫。

    朱翊钧自四月以来,因为每天不定时要到乾清宫,而翊坤宫距离又相对略远了些,他便常在坤宁宫陈皇后这里安置。

    时节已渐近仲夏,天气逐日变得炎热。母后母贵妃都心疼他,不舍得让他顶着日头来回奔波。坤宁宫这边便很快也专门整理出他的书房、寝阁。他原来的侍从侍班团队,也分出些人手在坤宁宫这里当值,他又从老太妃们、陈皇后那里又再多要来安插了些老人。

    他四月里大体上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呆在坤宁宫这里,回李贵妃那里越来越少。虽然让李贵妃心里头更有些失落,但一来儿子要常去乾清宫,这样安排更合适;二来她与陈皇后最近姐俩关系很融洽,她也没觉着什么不妥。

    乾清宫后面是交泰殿,这里也是嘉靖皇帝时新修的建筑,但平常也不作用场。虽然也有太监宫女无精打采的值役,但总归少了活气。

    交泰殿后面便是坤宁宫。

    如今坤宁宫这里已成为整个后宫中最有人气的地方。这里各种仆役人数虽比乾清宫少许多,但比乾清宫要热闹得多。

    皇帝毕竟龙体不安,乾清宫各色侍班人员虽多,却始终都是保持高度安静。每天也只有小太子来了,所有人才松口气,才稍见得热闹些。

    翊坤宫李贵妃那里小皇子小公主虽多,每天欢声笑语不断,却也比不了坤宁宫这里。

    今天是五月初一,相对平时,坤宁宫事务更多,陈皇后今天会比较忙。陈皇后在寝阁打了个盹后,此时正在忙着处理后宫事务。

    朱翊钧向陈皇后请安后,打了个呵欠,便自言今天早上有些累,要回寝阁歇歇便好。又让母后忙自个事务,不用担心他。

    陈皇后便让冯保、徐夫人等侍候他回自个寝阁,叮嘱两人务必小心在意。太子那里有什么事,都要立刻来报。

    寝阁内温凉宜人,朱翊钧换过常服,让冯保到书房里取几本书来,读给他听。

    他得歇会儿,也得琢磨好了,如何与冯保来场正式的主仆交待。

    听着冯保轻声诵读王阳明的文章,朱翊钧虽闭眼躺着,却末就此睡去。

    他先再三权衡了自己今天早上的所作所为。

    朱载垕今天朝会后主动先找朱翊钧商讨他的后事大计,而非先找辅臣颁旨。

    朱翊钧早上甩出太子监国章程给朱载垕时,朱载垕表情高兴,毫无半点不接受意向。

    朱载垕给辅臣颁旨时,他没有选择在朱载垕召见三辅臣时侍立一旁,而是选择立刻前往文华殿,而这,也得到了朱载垕批准。

    朱翊钧告退后,又在耳房门口听到朱载垕当众说出“吾儿当为尧舜”。

    这些,都足以让朱翊钧当机立断,迅速进行新的角色转换。

    他当即决定,立刻便以监国太子的身份,展现一个有决断力、行动力的,清醒认识到自己马上就要登基、并有所准备的少年天子形象,给朝堂众臣,尤其是给自己的那帮东宫班底。

    这样做,既可让可能尚还犹疑的朱载垕更放心、更安心,也可让朝堂上各种蠢蠢欲动势力全都受到一定程度的震慑。

    他要尽量缩减在朱载垕病危驾崩后,朝堂各方势力心理上的最高权力真空期感受,使最高权力的交接尽可能平稳,尽可能无缝对接。

    原时空由于十岁朱翊钧比较废柴,李贵妃又毫无经验,造成朱载垕一死,大明朝堂最高权力便出現悬置于真空的状态。

    有资格掰腕的各方都针对有效掌控朱翊钧(代表最高权力)展开了争夺。高拱惨败出局,而张居正冯保李贵妃达成一致后,便完全掌控了十岁朱翊钧长达近十年。

    如今,朱翊钧才接父皇旨意,便立刻进入角色。

    他今天早上这些举动,实际都是告诉内廷外朝群臣,自己对最高权力有清醒认识,也有极强掌控兴趣和自信心,在内外辅臣协助下,还具有很强cao控能力。

    事后,他坦然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朱载垕,也是欺负这位对权力掌控并不特别敏感的懒货。他丝毫也不担心朱载垕会对此反感、怀疑,果然,朱载垕又一次心头大慰。儿子聪明能干,做老子的便放心睡大觉去了。

    他在丹陛下主动停辇下轿,直接告诫三辅臣,毫不客气地提前敲打最可能反对自己新章程的张居正。

    在文华殿,当朱载垕对他的三辅臣颁布办后事圣旨章程时,朱翊钧也对自己的东宫班子隐晦地直接颁布自己的末来临时纲领。

    他在文华殿内一反常态,种种越礼违规,都是明确告诉自己东宫班底这帮人,皇帝驾崩在即,非常之时,你们必须明确表态。

    孤等着你们表态,孤看着你们表态,孤记着你们表态,孤也坦然受着你们表态。

    与东宫众臣在君臣礼仪形式即时调整上的互动,因沈一贯意外在场而当场用权小试锋芒,这些,都是临时临场的反应。他都表现得镇定自若,处理得坚决果断。

    这些都是在向这帮臣子显示,自己虽只有十岁,但可不是什么懵懂儿童。

    自己这监国太子清醒知道什么是皇权、帝王威严、赏罚两柄,自己有驾驭皇权的信心和能耐。

    以后,谁敢动这奶酪,谁都得认真仔细掂量掂量。

    会有人动奶酪吗?

    会有的。

    他毕竟只有十岁,最高权力真空期客观上就会存在。

    处置不当,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在有心人鼓动乃至逼迫下,犯有某些过错被人拿住把柄的某位藩王,可能铤而走险。欺负他十岁年龄,朝野人心浮动,借此良机发动叛乱;

    有心人主使下,边关可能突然发生较大战乱。甚至鞑贼可能会因无人阻挡而长驱直入,直至兵临城下。

    朝中宫中各方达成共识后,甚至也可以废长立幼,改立潞王。他今天的这些违礼僭越、对文臣的折辱过甚,那时都可以被当成昏悖无礼、不适合做君主的理由。

    这些可能的危险,当然风险系数都极低。

    原时空朱翊钧做老实孩子,什么事都没干,也没发生上述危险。

    当然,那也是因为原时空朱翊钧任人摆布,纯粹靠熬时间,熬死了所有够资格掰腕的人。他一天天长大,份量也一天天加重,安然坐等最高权力重回他的手柄,一切只是水到渠成。

    现在的朱翊钧却已经有所动作了,甚至实际上已在动别人奶酪了,已经动了别人奶酪了。

    南书房的设立,客观上便动了内阁、司礼监的奶酪。

    他现在就想将最高权力掌在己手,打算消灭权力过渡真空期,实现最高权力的无缝对接。客观上,便会让有能力掰腕的各方势力、觊觎者们蒙受损失,实际上便是动了别人奶酪。

    处置不当,就都可能引发这些人的反扑,增大自身顺利登基的风险。

    朱翊钧从一开始决心重手革除沈一贯,剪掉高仪身边这号搅屎棍起,就想到会有朝臣会对自己的这一手反常举措加以认真研判。

    他从不认为自己的政治意图能完全隐瞒住所有人。相反,这时空的大多数朝臣,他们的权力敏感性远超过自己。

    不要说是这样明确的信号,有时自己对哪位东宫侍讲朝臣眉头多皱几次,少喊冯保几次大伴,全都能引起身边妖精们的密切关注。

    朱元璋设计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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