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变_第19节 天子微行(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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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节 天子微行(1) (第7/15页)

堤、洋木码头等处及大小旋铁床、钻铁机、削铁床、剪铁机等物合计三十二架;暨手工器具,铜、铁、钢料,以上种种,或者由英、法等国购进,或者是由皇上降旨,从云贵川等省拨入,耗费靡仍,不可胜数。”他说,“另外,生员分派进修驾驶、管轮诸学,每学到三年,上船实习,到外海演练,学院都要先期拿出银子来,缴纳海军衙门,使之能够成行的。”

    “哦?”皇帝一愣,问沈葆桢,“怎么?孩子们登船实习的费用,也是要学院拿钱的?”

    “这,诚然是的,但也不过三一之数,更多的,还是由海军衙门负责的。”

    “此事……”皇帝有心免了学院这一部分的支出,转念一想,这样也没有什么坏处,所谓崽买爷田不心疼,一分钱不花,想来于孩子们的上进心也没有什么好处,因而只是点点头,并不表态。

    沈葆桢心中奇怪,以他于皇上所知,这种事片言可解,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不说话?心中一转,想到了一件事情,“皇上,臣有一件事,想请皇上的示下。”

    “是什么?”

    “近来,洋人教习监督嘉乐尔报请院方,请求允许四年毕业之后,从中选择学业佳良的生员,赴西洋做更进一步的进修。进修制造、管轮、驾驶之法,及推陈出新、练兵制胜之理。快则三年,迟则五年,便可收精益求精之效。”

    “这个办法嘛?”皇帝沉吟,忽然用手一指奕几个,“你们以为呢?”

    “臣弟以为,沈大人所奏极是。西洋制造之精,源于测算、格致之学,奇才迭出,日新月异。即如造船一事,近时之轮机、铁胁一变前模,船身愈加坚固,用煤愈加节省,而船速愈加增进。我大清如今只有安庆、天津两处造船厂,皆是仿效其初时旧式,皆是由师资不广、见闻不多所致。因而官厂艺徒虽能放手自制,却只能循规蹈矩,不能继长增高。即便仿询新式,孜孜效法,”

    奕说得滔滔不绝,越发流利,文祥几个人听他所言,眼睛却一直不离皇帝,看他一开始的时候还能频频点头,越到后面,脸色越发沉闷,知道他的话令皇帝大感不满这倒不是奕说的是虚妄之词,相反的,全是大清制船之中各地频见的弊端,但正因为如此,才不宜直言——造船厂、海军学院都是皇帝一力促成的,给奕品评得一钱不值,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放?

    文祥干干的咳一声,硬生生打断了奕的话,皇帝眉梢一扬,“文祥?你不必效此保全之声,老六的话虽然全面,但朕又岂会为此而稍加呵斥?”

    文祥脸一红,赶忙说道,“皇上圣明。臣听王爷之言,虽然有理,但臣想,造船之术,虽然传自西洋各国,但以我大清人才之众,又何愁未有别出新奇之辈?如今天津造船厂有华蘅芳等,新制可航行水下之船,便是各国技工,也无不啧啧称奇。凡此种种,都可见造船之术,在我大清也未必算得上是如何晦涩难学之法。只需用时十数年之后,定能探清制造之源,得其深际了。”

    皇帝浅笑摇头,“你啊,朕看你是越来越聪明了。明明心中附议老六的条陈,故意反着和朕说?十数年之后?亏你能这么快想到以退为进之法的?”

    文祥吓了一跳,皇帝虽然从来不曾为臣下奏答之际所耍的这点小心眼儿为挞伐的借口,但那是如今,日后若是追究起来,谁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不会成为获罪的口实?“臣……糊涂,皇上……”

    “你不必如此惊惶,旁的事情也就罢了,这样的朝议正题,便是你们说错了话,朕也概不加罪的。”他摆手让文祥站起来,面对众人说道,“朕虽然不愿承认,但我大清造船cao舟之法不及西洋各国,也是实情——在这样的事情上,朕是从来不会做讳疾忌医之举的。不及人家就是不及人家,承认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要请各国教习东来,将胸中所知所会,教授我大清子民嘛?”

    “皇上圣明,以实事求是之法,晓谕天下,臣等钦服无地。”

    “朕想和你们说的是,造船、行舟之法,虽然能够通过请人来教。以至派员到海外留学,以增长见闻,为日后报国出力而打下基础,但有一件事是你们不明白的,就是:这种海战之法,包罗万象,在西洋各国的强盛一时,你们想想,可是有其缘由的?”

    这个问题是很多人也经常会想到的,但总的以为,西方不尚教化,只以技巧之术赢人,只需我大清也学会了,就再也不必害怕列强的船坚炮利,傲然矗立世界之林。故而进修归进修,对西方各国能够如此快速的兴起于大海上的根本缘由,确实是所知不多。

    “朕能够告诉你们,这是因为有非常强大的国家基础。简单的说吧,处置这一个行业的人非常非常多,到了一定程度,便会成为从量变到质变的根本。”他的目光渐次发亮,在沈葆桢、盛宣怀等人身上扫过,声音也逐步提高起来,“法国造船之术,天下为先,而英国海战之法,却是威加宇内,何也?以英国为例。英国是一个岛国面环水,要想进取,唯有通过海船,走向陆地。因而之故,国内cao业于海上的百姓便如恒河沙数一般,有了这样的基础,则英国处置海战之人,便自然能够领袖群伦了。”

    “而我大清呢?两处造船厂所有的工役、匠人集中到一起,也不满万人。其中虽然有徐寿、华蘅芳之流的聪颖之士,但你们说说,只有这样的两个人,能够济得什么事?更多的人,只是随行就市,也就提不到任何有出人意表的独到见解了。”他说,“朕和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存着什么为尊者讳的心思,朕当年训教载滢的时候说过,若是我大清从上到下,都能秉持一颗实事求是的务实之心,便大事可成”

    文祥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如此不惜大费唇舌的训诫自己,心里想想,也真觉得惭愧起来。

    皇帝转身一笑,“沈葆桢,你这个条陈奏得好为大臣者,就是要有这样一份心中长存君父,眼中丝毫不容沙子的谏臣之德还有老六,你这一次的奏陈也很好,朕很喜欢。可见你在军机处这几年的时光,没有虚度。”

    沈葆桢不提,奕兴奋的脸色微红,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臣弟不敢。臣弟心中只有皇上,只有我大清江山基业,旁的种种,皆非臣心所能顾念。”

    皇帝满意的一笑,“这件事就这样确定下来吧。生员四年进修期满,即可有学院召集中外教习进行考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笔试,一部分是海上实际演练,取成绩优良者,安排到外国留学。还是那句话,课业上的管理要紧而再紧;孩子们在国外的生活,也要多多上心——不论去到哪一国,都要选择德性佳良之人,为带队之官,这件事,沈葆桢日后拟一份细致的奏折上来,朕再特地派员同行。”

    第14节荒唐贝勒

    九月初二日,皇帝离开山东威海,从陆路北上返京,“臣这一次随皇上巡视各省,并海军学院,所行获益良多,我大清生员求学积极,报国之情高涨,皆是皇上圣意英明所在,臣等不胜感服之外,皆以为,海军学院应如各省所建大学一般,于其他沿海诸省,另行肇建,以收皇上在威海所言:在我大清行省之内,多多招收生员,使之有从量变到质变的基础之能是。为日后有更多海军将领、cao船驾驶之辈出,打下基础。”

    “这样的事情,朕想,还没有如斯之亟。不过,许乃钊的话并非无理,所以,我们不如变通一下。在各省的大学中,成立海事专业课程,生员求学数载之后,仿效海军学院成例,派员出国留学,更精进一步,使日后能够有论鉴相辅之得,你们以为这样怎么样?”

    “皇上圣明,臣等附议。”

    “阿玛,儿子倒以为,派生员出国,虽然是精进学业无尚良法,但恐孩子们目迷五色,日后忘记家国根本,阿玛不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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