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往事之风铃浪子_第十七章 弹指分阴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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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弹指分阴阳 (第1/2页)

    碧空如洗,月牙似刀,阴云低垂欲坠,静夜狂沙奏乐。

    飞血一剑狂魔。

    凌素飞,他像是刚刚步入边陲的游人,又像是匍匐了多年的猎户。月光流水一样洒下来,从他冷峻而倔强的面孔流过,正显得他的脸苍白。他的脸苍白如今夕的月,今夕的星,今夕的晴空,今夕的云朵,而他的眼神却像极了无边的暗夜。他垂下头来,顺着胳膊深情地凝注掌心的三尺青锋。剑尖垂地,仿佛与大地深情拥吻,发出丝丝的响声。他闭上眼睛,好像能听到剑的心声。只有当手里的剑刺进敌人的心窝时,他才觉得它不会饥渴难奈。あ凌素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奇怪到他也忘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他一直在不停地杀人,杀比自己强的人,只有当明亮的剑锋染上别人鲜血的片刻,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其余的时候,不过是具行尸走rou罢了。他的生命,仿佛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剑锋雪亮,轻轻呜咽,是否因许久未银血的缘故?他突然抬起头来,仰望苍穹入神。夜空蔚蓝,寒气绵延,月儿弯弯。弯弯的月儿正如情人的眉,情人的眼波,情人的唇。猛然间,一阵刺痛直透心底,他又闭上眼睛,任由痛感涌遍全身。他苍白的面容在寂寥的月下,断线珍珠似的滑落几颗晶莹的泪珠。他用颤抖的手摸上起伏不已的心口,握紧成拳,猛力垂打。为什么不该想起的人,又在这清冷的夜里清冷的月下涌入了脑海?

    每个人都有初恋,凌素飞也不例外。不过他的初恋,却只是暗恋。那是他十多岁的时候,他至今犹记得那女孩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姿。他那个时候喜欢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偷偷地看她。每当她不经意间转首瞥他一眼,他总会脸一红,拔腿就跑。他怕,发自内心的害怕。他怕自己会被拒绝,他怕自己会被嘲笑。因为他只是个下等人,他的出身委实太过卑贱,他认为自己不但配不上那女孩,而且连偷偷看她一眼都不配。他的一生注定在暗影中度过,生命对于那时的凌素飞来说,只是受苦,只是煎熬。他的要求也不多,仅仅希望有生之年,多看那女孩几眼。

    另一个人影像是一片庞大的黑云,淹没了他脑海里女孩的笑容。他的心抽紧,一只手颤抖着不由自主摸上冰冷的剑柄。他发誓有朝一日杀了那个人,那个人不但毁了他的家园,他的村庄,而且毁了他梦中的仙子。如果江湖上排出十个最可怕的角色,那个人无疑正是其中之一。他要杀那个人,必须足够强。所以他拼命练剑,不停杀人,每当杀掉一个强大的对手时,他就离挑战那人又进了一步。那人就在风铃,那人也同样对他恨知如骨,他杀了很多那个人的手下。那个人迟迟未对他下手,不是善念萌生,而是因为如今的他已非当年的放羊娃,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飞血一剑狂魔,凌素飞!

    风吹枝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他标枪一般立在当道,自然不是为了感慨人在江湖如浮萍随风,去留难主。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与他非亲非故无仇无怨但他一定要杀的人。あ纵横西南未逢敌手的当代顶尖剑客,天南一剑。

    他对天南一剑了解并不多,这无所谓,以前死在他剑下的人,他事前也是一无所知。あ一层层的冷风卷着黄沙呼呼吹来,扑面而至,打在脸上,刀削一般的痛。他深深呼吸,寒意沿着鼻孔直钻心口,登时有如置身冰窖,冷透骨髓。可是风中,却掺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月黑风高杀人夜。除了凌素飞自己,莫非还有人在等天南一剑?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消息,别人又怎会也知道独来独往的天南一剑的必经之路?

    扑通一声,一条人影石头一般从天而降,载入沙中。与这人一齐落下的,还有一柄六尺长剑。凌素飞走近了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天南一剑。可是这飞下九天的绝顶剑手,分明是个死人了——如果一个人有条伤痕从额头直到跨部,而且伤痕是裂开的,足有六存之深,那这人还有没有存活的可能?凌素飞盯着天南一剑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感觉很是诧异。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比起利刃所致,更像是猛兽利爪所留。可是以天南一剑的武功,世上有什么野兽能够伤的了他?月光依然似水泼洒,映着天南一剑面容狰狞扭曲。凌素飞瞧着他死鱼般凸起的眼珠,沉吟道;想来他定是死不瞑目。只是…他弯下腰去,抄起那柄六尺长的佩剑,叹声道,我想我是没有机会一睹一剑八十一式了。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夜枭般的坏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憎恨和怨毒;敢打本座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声音忽转为哀叹和惆怅,也难怪如今的江湖小虾小蟹们都不识得本座,本座已经有三十年未出江湖了。这声音又转为凄厉的狂笑,又仿佛恶鬼的哭声,三十年…人生又有几个三十年?当年要不是这柄该死的刀,本座怎会输给那个不可一世的黄毛小子!凌素飞心念电转;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这人杀了天南一剑。待走近了,瞧清楚再说。他足不沾地,犹如御风,不久便逼近了那疯疯癫癫的人。只是他与那人之间隔着一丛草木,看不清那人的真实面目。あ略微能看清那人身形颀长瘦削,在如霜的月光下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那人蓬头乱发,好像一条条银丝胡乱地编在了一起,年纪必然在七八十左右,一袭长衫破破烂烂又泛黄发皱,显是久不梳洗。他手里捧着一个装饰古朴约莫七尺长的匣子,又喊又叫,于狂风中手舞足蹈,像极了骤雨中势危的枯木。凌素飞不禁摸不着头脑,天南一剑名垂天南多年未尝一败,怎会死于这疯老人之手?然而他目光一瞬,瞥见这人周围立着几十个黑衣男子,为首的正是四大狂徒中的撼山手赵骏,冷判官崔命与暗器王唐千。但见这些人对这疯老人态度极为恭敬,凌素飞更似神游云里雾里,愈发疑惑。あ唐千尖声道;前辈武功盖世,弹指一瞬杀天南一剑,令我等大开眼界。那疯老人狂笑不已,也不理他,伸出一只布满青筋枯瘦如柴的手,抚摸着古朴的匣子。凌素飞将身子隐入暗影之中,听者唐千近乎谗媚的奉承,内心一阵鄙夷。又听得那疯老人夜枭似的怪笑不已;鬼哭神刀…鬼哭神刀…你一刀毁了我十年的盛名…你一刀险些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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