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节 暗夜惊魂 (第2/2页)
不能不打听了。 若是长久生意,说不得,就要请弹棉花的匠人来赶出新棉被! 奇怪的是,这些投宿的客人,既不象买卖人,也不象寻常进京投亲访友的人家。大多两手空空、连件行李也没有。也不象大灾大旱时的流民,总是拖儿带女,哭天喊地。连根打狗棒也不带,就更不象乞丐了。 这些人到得店中,要吃要喝,然后倒头就睡。掌柜为想得些消息,等了几拨,也都一样,无奈何,虽见对方不愿,侯在饭桌旁等着搭讪。厚着脸皮开口了,“客官,请问你们打哪儿来,到哪儿去?” 四五位中年汉子,埋着头风卷残云地喝酒吃饭,就好象没听到。只有一个人,过了许久,见掌柜仍不走开,冷冷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当真是从未碰到过的事!难道这些人是劫匪、黑道、或者捕快?掌柜开店多年,也有点见识,急忙识趣地走开了。 “这事不同寻常!”到了半夜,掌柜仍然提心吊胆,睡不着。 开店做买卖,就怕碰到这样的古怪客人,若是劫匪,怕他们分赃不匀、自相残杀,店家跟着遭殃,若是出了人命,更怕引来官兵,来问店主的窝罪。 但这些人两手空空,象劫匪么?就算是劫匪,也一定还没有得手;但这条道上,又哪来许多的钱财,给这么多天以来,三三两两、川流不息的人来抢劫? 此外,劫匪必然带着家伙,江湖上的人,用的东西,刀呀戟呀,奇形怪状,总要装在箱子时运送才对,这些人也没有! 虽然人多,没有带兵器的人,就好象去了蛰的蜜蜂,失了钳的螃蟹,也不见得能有多可怕!
难不成这些人用的,都是小李的飞刀?或者淬过毒的银针、铁蒺藜?但这些人外表瞧起来。只不过普通,不象那般好汉! 掌柜将睡未睡之间,忽然听到门外大路上,一阵轰隆隆、吱呀呀的沉重车轮声! 有大车在经过! 这马车的声音,听起来,就好似载着座山!车轮“吱呀”“吱呀-”地响,一声长一声短,显然不堪重负! 掌柜摸着黑披衣下地,忍痛在为过腊月才刚新糊、还贴着窗花的窗纸上,tiǎn)了个洞,凑近一望,呀,门外月初淡淡的月色当中,一辆马车正在路过。 马走得很慢,足见车子有多重。也许马之所以在走,只是因为,若停住不走,它们就要被车子拖得后退! 这几匹可怜的瘦马过后,就是黑乎乎的车厢。 车厢里头悄无声息,想必没有载人!如此说来,车厢里头,必然装着要紧的东西!因为寻常商旅的货物,只驮在马背上。 这一辆过去后,又过来了一辆。吃力的马匹,和黝黑的车厢,还有默不作声的车夫,即使马匹走得如此慢,也没有人挥出一鞭! 一、二、三…掌柜一开始在默默地数,后来他停住了。这些疲惫的马匹、沉重无比的大车、和沉默的车夫,忽然让他明白,他在看不该看的东西!因此失去了继续的勇气! 他无声地退后,悄悄地躺下,听着那些“吱呀”“吱呀-”的车轮声,甚至忘记那些奇怪的客人了。 公然出现在人眼前的,总是不如那些被故意藏起的可怕。 什么东西,才会使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如此沉重?黄金?白银?什么货物,才会必须在暗夜里,趁着人们熟睡,悄无声息地经过? 或者,难道那些劫匪的目标,就是这些沉重的马车? 从**天前开始、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的这些行路人,要来对付今夜马车中的货物,简直恰到好处!一方人多,一方货重。 它们还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沉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和所追求的目标之间,也常常如此。 就比如好色的登徒子,喜欢美人;读书人喜欢小家碧玉;文人客,只求色艺双绝的红颜知己;鼎盛的大家族,却要求新人贤淑、娘家势大。 沉默的行路人,和那吱呀低沉的马车,难道不也恰该如影随形? 之后接连几天,掌柜仍旧接待着沉默的行路人;接连几夜,都在夜间听到相同的车轮声。如此形,就好象一只巨蟒在张着大口,在耐心等待着一条长蛇长驱直入到自己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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