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雄狮之辽朝拾遗_第二十三章 遗诏案 真相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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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遗诏案 真相显 (第1/2页)

    “皇帝,皇帝……”

    睡在床上的男人缓缓张开了双目,他很罕见地显出迷茫的神色,因为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张开眼睛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开始疑惑地扫视着周围,但很快就把目光锁定了,因为那个人就离他很近的身边。

    “皇帝,你好些了么?”

    一个女子坐在床边,故意压低了嗓音,因为她不想让他听出自己声线里的颤抖和虚弱,因为她不仅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她还是大契丹国地位尊崇的皇后,是和太阳一起出现在天空的月亮,她必须要表现出一贯的坚毅果决,只是她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她的秘密——关切、惶恐、担忧,还有当然温柔,这是任何一个深情的妻子面对病危的丈夫都无法掩盖的神色。

    “朕怕是……”

    知道丈夫要说什么,妻子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要知道你可是草原上的太阳,是草原人民心目中的神。相信我,”紧紧握住龙榻上病人的那只手,述律平似乎想要给他注入生命与活力,“没有什么可以打到耶律阿保机,永远不会有!”

    “可太阳也终归会有落山的时候啊。”

    大契丹国皇帝慢慢地把头偏向述律平,安静地看着她。他意识到了妻子眼里少有的焦虑与温柔,感受到了她刻意伪装出来的坚强与无畏,便像个看穿了少女心事的青年般得意地笑了,他联想起他们大婚的那个夜晚,眼睛里竟真的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他像个被少女的美貌震惊了的毛头小伙一样,呆呆地说道:“月理朵,你真美。”

    听到丈夫呼唤自己的小名,那张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卸去、似乎已经生长在自己血rou里的冷酷面具忽的便碎裂开来、砰然落地了,已经年近半百的契丹皇后脸上浮起了红霞。

    月理朵,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像花儿一样娇媚的名字了呢?自己也已经快将它遗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了吧。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太多的仗要打,有太多的人要见,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他早已没有了欣赏花朵的闲情逸致。他需要的是能为他开疆拓土的战士、能为他运筹帷幄的谋臣、能为他安邦定国的国士。于是自己便收起了红妆、收起了娇羞、收起了软弱,收起了一个女人天性中本该有的一切,为的只是和他并肩战斗,一起实现那些梦想。

    男人用一种感激的口吻向这个陪着他走过了三十五年光阴的女子述说道:“没有你,月理朵,就不会有耶律阿保机的今天。”

    是的,如果没有自己,也许那一年他的弟弟耶律寅底石就把象征“可汗”的旗鼓与象征祖先的“神帐”给夺走了吧;如果没有自己,也许他不会下得了手,一举除掉那七个不肯臣服于他的部落酋长吧;如果没有自己,也许那一年他西征党项的时候,室韦部落就偷袭成功了吧……

    自己确实为他做了许多许多,但是自己从来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深爱着这个男人,因为自己和这个男人有着一样的梦想,从十四岁那个嫁给他的夜晚起,自己就把这一生的所有都和这个男人捆绑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看着他殚精竭虑,看着他东征西讨,看着他由一个普通的部落酋长迈向整个民族的可汗,再由可汗一步一步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北方帝国,自己是那样的喜悦,那样的兴奋!

    女人爱惜地拂了拂男人散在额前已经斑白的乱发:“你今天是怎么了,话有些多呢。”声音柔柔得。

    耶律阿保机笑笑,不再看她,而是把目光抛向半空,似乎在那里看到了什么,而那个已经被他使用了十一年的、用以指代自己的“朕”也在不知不觉间换回了“我”——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而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是一本看完了就要合起来的书,是一个耕完了地就要回家的老农。

    “我生于乱世,经历了诸多磨难,终于降服诸部,一统北方,而后又缔造了国家,立下了制度。上天对我不薄啊。”面对那股即将要剥夺自己生命的力量,耶律阿保机无力抗拒的,只能虔诚地祷告:“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够征服南方,统一全国。不过,我还有三个孩子,上天怜悯,请让我的孩子替我完成心愿。”

    一听到“南征”、“孩子”,述律平心里刚刚升起的温情,突然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红霞又慢慢地褪了下去。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那个她一直以为相同的梦原来并不一样。它们有一个相同的开头,却在结尾处分道扬镳。在统一了北方如此辽阔的领土后,他却将目光又投向了南方那块一直都为汉人所有的土地。

    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男人在征服了一座高山后,总是向往着下一座,而女人,即使坚毅如她、狠辣如她,也只是想停留下来好好欣赏这座高山的风景——汉人耕地里的水稻小麦哪里比得上用草原的丰茂水土喂肥的牛羊,汉人金壁辉煌宫殿里的礼仪教化又哪里及得上辽阔原野上如风般的无拘无束。

    面具再次被戴起,脸上开始恢复了那种统治者才应该有的冷若冰霜,述律平冷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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